北京统治秘术:左手肇事,右手维稳(陈破空)

7月20日,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发生一起爆炸。一名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先是散发传单,诉说自己的冤屈,无人理会;接着呼唤行人躲开,然后,点燃手持的炸药,自己被炸受伤。国际机场内,烟雾弥漫。消息迅速传遍世界。

这位34岁的残疾人,名叫冀中星,曾在广东省东莞市以摩托车载客为生,遭当地治安队员用钢筋和钢管残忍围殴,致其下肢瘫痪。那是2005年。之后,冀中星回到山东老家,有好心律师为他代理打官司,却一再败诉;冀中星本人先后到北京上访多次,均未能讨回公道。于是上演出北京国际机场的这一幕。

就在这起爆炸案前后,中国还发生一系列官民、警民冲突。5月28日,四川德阳,因城管围殴一名小贩、致其重伤,引发两千多民众抗议; 7月17日,湖南临武,56岁的瓜农邓正加夫妇,遭城管罚款和扣留西瓜,双方理论中,城管群起施暴,邓正加被城管用秤砣当场砸死。大量民众围堵抗议,警方出动二百多人,用警棍、电棍驱离人群,并抓捕村民。警匪一家,在中国,警即是匪,匪即是警。

民怨沸腾,民怨失控。和平维权的民众,在投诉无门、哭告无门之后,纷纷走上暴力维权之路。6月7日,在福建厦门,59岁的平民陈水总因长年上访不果,在公共汽车上纵火,导致47人死亡。冀中星爆炸案发生后,在北京和山西,又发生多起“威胁爆炸”事件。

逼上梁山,官逼民反。冀中星的案例如此,越来越多的民怨案例都会如此。不要说自制炸药,易如反掌,就连中共的购菜刀实名制、购汽油实名制,也未能阻挡当街砍杀和纵火事件的频仍。

这是一场战争,中共基层官警与中国底层民众之间的战争,旷日持久,愈演愈烈。中国人迷信“不管闲事”,但,随着这场战争的规模和烈度不断升级,即便作为旁观者,也越来越难以置身事外。殊不见,厦门公共汽车燃烧案中,除纵火者之外,另有46人惨被烧死。这46人中,有多少,曾经是官民冲突的漠然旁观者?换言之,即便是漠然旁观的路人,也难免成为官民战争、警民战争的殉葬品。

上访,本身带有浓厚封建色彩;这一形式的存在,本身说明,中国依然停留在封建专制社会。中共统治者满足于这一社会形态,来自于他们根深蒂固的封建帝王思想:高高在上,万民俯首;皇天后土,唯我独尊。

中共统治,以“维稳”著称。不仅有最大的维稳大军,还有最大的维稳费用,超过军费,超过所有国计民生的开销。在中共字典里,只有二元世界:出事,叫不稳定;平息事态,叫稳定。但所有这些民怨、民变,即不稳定事件的肇事者,都是政府本身,其警察、城管、治安队员、社区人员,都是不稳定的积极制造者。

乱也政府,稳也政府。这一自我循环的怪圈,看似没有逻辑,实则颇有奥妙。支撑这一怪圈的,是利益,是金钱,即中共大小官僚对庞大维稳费的争夺与瓜分,如蚁群聚食。试想,如果没有不稳定事件,谈何维稳?如果没有维稳,又何来维稳费?如果没有维稳费,中共大小官吏,岂不短少了巨大金钱和利益来源?其腐败、糜烂的生活,何以为继?

于是,左手作乱,右手平乱;左手肇事,右手维稳。在新疆、西藏如此,在汉人地区也是如此。盘踞北京的中央政府,成为最大获利者。将矛盾、斗争、冲突,压缩在基层。纵容基层酷吏恶警对底层民众任意施暴,借以显示红朝天威;假意为底层民众保留上访渠道:各级信访局,让上级政府扮演“青天大老爷”。

各级信访局,并不作为,形同虚设。道理很简单:信访局并非独立部门,仍是政府部门,受中共各级党委和政府领导,不可能因为冤民上访,就转而为民做主、对抗党和政府。

从恶警、酷吏到信访局,各自都是与北京统治秘术相链接的一部分。如今的疑问在于,这一防民、害民、愚民游戏,或曰,另类中国模式,究竟还能把玩多久?当底层民众越来越多地觉醒,当基层恶警酷吏越来越难以招架,所有矛盾、斗争、冲突,最终必然指向统治集团的高层。道貌岸然的北京独裁者,终将招来机关算尽、恶有恶报的那一日。身首异处,亦未可知。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伊拉克的萨达姆、利比亚的卡扎菲……岂非前车之覆?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