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和人格的分裂(傅申奇)

或许还有人寄望三中全会会推出重大政治改革举措,然而这是一厢情愿。其实三中全会的决策已经没有悬念,那就是修正版的薄熙来路线。因为参与决策的是一个精神和人格分裂的集团。对习仲勋和毛太祖的前后两个纪念活动正是体现这种精神和人格分裂的象征。

以五零后为主体的决策群体经历过红朝种种灾难,也在开放的年代了解到西方文明的诸多美好,同时也尝到独享权力的巨大利益。他们中不知道专制制度必将终结的人恐怕绝无仅有,但都深知分享权力将使他们的独霸利益荡然无存。在良知和利益之间他们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精神和人格分裂。如果要以良知引导,势必要有壮士断腕准备放弃独霸利益的决心。事实是利益占尽上风。于是他们一方面把子女亲属都送到西方,接受良好的教育和安定的生活,另一方面在国内牢牢的抓住权力不放,高声嚷嚷反对西化。

习近平就是这种分裂的典型人物,一年来他张扬的“威权反腐”“路论”“梦论”“鞋论”“三个自信”“中国模式”“两个三十年论”“苏联教训论”“批评与自我批评”“争夺思想阵地”“有限的司法公正”等等都体现了这种分裂。他们明白要回到纯毛时代已不可能,但这不重要,他们的核心命题就是巩固共产党的一党统治地位和利益。他们试图以一元论的传统意识形态和新生的权贵资本主义经济形态相结合,走出一条新路。这条新路也就是修正版的薄熙来路线。无非就是政治和意识形态上继承毛泽东的衣钵,低调唱红高调打黑;经济制度上沿袭邓小平的遗产,维护已经富起来的一小批权贵阶层的利益,底线是权贵们不能形成政治势力威胁中央权威,其贪腐不能危及中共的统治,做强国有企业,同时适度提高市场导向的作用,以维护有中国特色的权贵资本主义的稳定。

可是,历史的场景完全不同了,习李体制没有希特勒时代、斯大林时代和毛泽东时代忠诚高效的官僚体系,却面对着腐败透顶敷衍失职的官僚系统。同时也要面对日益成长的公民社会。权贵恶性发展和贫富两极分化不可遏制,官民和社会冲突无法消解。在不能组织化抗争的社会里,有限的司法公正将成为公民抗争,不断宣示各级官员罪恶的利器,成为执政者的噩梦。最后逼迫各级政府和中央权威不断破坏法制,诉诸于暴力稳定局面。可以预言,当政经危机四起暴力维稳到达有效极限的时候,这个试图走新路实际是牛头马面四不像的当代专制制度就崩溃了。

只是以最小社会成本过渡到现代社会的希望破灭了。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