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母亲的眼里,这里仿佛就是天堂,如此的明亮、丰盛、美好,这样的画面不但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美好的憧憬,也让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生下一个『洋娃娃』。」
台湾母亲和美军父亲,让混血歌手赖佩霞有着浓眉大眼的亮丽外型,她长大后千里寻父,发现父亲越战返美后已另组家庭,父女相见梦碎,对父亲再也只字不提。
然而,走进历史博物馆现正展出的「她在历史的背后」展场,听到赖佩霞的声音回荡镜宫,娓娓道出的不是当年不见容于社会的悲情身世,而是诉说母亲当年追求美好人生的少女之梦。赖佩霞谈母亲如何看待她这个女儿就说:「她想透过这个『洋娃娃』,象征这个世界带给她的人生改变,还有生活里面,那些她最渴望拥有的美好部份。」
「她在历史的背后」是旅美律师邱彰以「华人女性奋斗史」为题策划两年的展览。其中介绍知名歌手田路路、赖佩霞、王汤尼等「亚美混血儿之歌」的单元,突显越战二十年间产生成千上万的亚美混血儿,只有三%的父亲肯出面相认的史实。另一大部份刻画华人女性怀抱移民大梦,在美国力争上游的艰辛,还有护卫中国城史迹的故事,许多主角是邱彰在美国法庭协助争人权、争尊严的案例。
包括出生广东贫农之家,被父亲以两袋种子代价卖到美国的Polly Bemins。还有被称为「二十二位『淫荡的』华人女性」。另有被拒于公立小学的Mamie Tape。以及来自台湾,赴美取得哈佛大学博士,申请美国国会图书馆员职位,却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决定提告终获平反的居蜜。
邱彰在展览介绍中提到:「本展史料的可贵性,来自于它们都是美国最高法院和各州最高法院的案例。这页历史是华人女性违背祖训『讼终凶』,不屈不挠的打官司写下来的,自此改变了华人在美国的景致。」
历史博物馆展览组研究人员张承宗告诉本台:「这样子的展览形式,它比较不像一般的书画、文物、艺术性的展览,它有很多的比较是史料上、和关于一个意念上的形成,要用展览的形式,在一个展览的空间展出,相对的,它有很多种种的困难度和挑战性。」
历史博物馆提到,邱彰请教许多史学家,并花了很长时间爬梳史料,也邀请到一群大师级艺术家像陈界仁、袁广鸣等义助展出,以大幅史诗素描、录像制作、环绕投影创作等多媒体装置,再现这些华人在美国的法律事件和女性风貌。
最大亮点是台湾玻璃团队在展场中心建造一座由五十片不同尺寸的镜子组成的「镜子宫殿」,营造出璀灿淘金的幻象。张承宗说:「里面有很多历史珍贵的照片,我们把它转印在玻璃上面,里面整个是镜子去呈现的内部空间,地上铺满了细细的玻璃沙,可以去映照参观的观众,好像在历史转折的长流里头,让自己跟历史作一些相关的连结。」
文字工作者殷小宁观展后接受本台专访时指出,十九世纪工业革命刚开始,美国兴筑铁路,从中国沿海、巴西等世界不同地方,把所谓汉语称的「猪仔」从东、西岸引进美国,所以十九世纪这个悲剧在中国发生其实是必然的,初期是单身移民,这些华工幸存后,眷属跟着移民,他认为邱彰突显“her”story,基本上就是讲这些女性,结合历史与艺术呈现那个年代,不是诉诸悲情。殷小宁说:「甚至于她把张爱玲也放进去,张爱玲作为一个五零年代移民美国的女性,她把她们全部收容在里面,她指的可能就是比较广泛,二十世纪在中国的女性。」
殷小宁还提到:「『猪仔』就是形容那个船只非常地拥挤,像猪一样在每一个甲板、每一个甲板,从广州载到美国去,航程大概是三个月,中间的吃和睡觉的条件都非常地差,也就是可能一百个人去,到了西岸,剩下的人非常的少,这叫『猪仔』,所以这个历史就叫猪仔的历史,华人圈的猪仔,主要他们去金山、就是旧金山。」
来自新竹关西的朱小姐有感而发地说:「女人的地位是比较弱,但是她们能够活出一片很精彩的生活,给我们现在的人一个很好的启示。」朱小姐提到「亲情」的故事,最打动她,朱小姐感叹:「像有三个小孩,就是王汤尼、赖佩霞、田路路,我们是看着他们唱歌,可以说是他们的粉丝一样嘛,原来他的身世是这样的,让人觉得亲情哎,的背后,是有故事的啊、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有故事的啊!」朱小姐说,她觉得邱彰律师策划这样的展览非常棒。
特约记者夏小华 (责编:胡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