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有「王牌飞行员」和「中国战鹰」美誉的抗战飞官陈瑞钿后代受邀访台,捐出美国国会上个月才颁给陈瑞钿、「热腾腾」的金质勋章。
抗战期间击落八点五架日军敌机,获得「王牌飞行员」和「中国战鹰」美誉的中华民国空军三大队故副大队陈瑞钿,他的女儿和孙子、孙媳应邀访台参加抗战胜利暨台湾光复七十周年活动,并捐赠陈瑞钿的飞行员制服、皮手套、地图盒、飞行护目镜及日军侵华地图等三十六件珍贵遗物,给高雄空军官校典藏及展示。
陈瑞钿的孙子龚德明透露,美国、中国和台湾有多个博物馆想收购外公陈瑞钿的遗物,甚至开价十万美金,家人决定将外公遗物捐给他生前最爱的台湾。龚德明说:「这趟旅程当中将捐赠给台湾的其中一项物品,是美国国会金质奖章,这是美国国会能够颁给一般人民最高的荣誉,上个月,美国国会将这项荣誉颁给我的外公。」
龚德明提起,翻开外公的行李箱,还留有外公的味道,虽不舍跟这些物品分离,但这些东西应该属于台湾。
龚德明强调,华裔美国籍陈瑞钿不是仇日,而是对中华民族的人民有强烈认同感,十七岁高中辍学离开美国,志愿返回中国投入抗日战争,也因而认识第一任妻子。龚德明提到,外公在中国获得真爱,也不幸失去真爱,一次日军空袭中,外婆保护在会战中受伤卧床的外公,惨遭飞片击中丧命,家族为纪念外婆牺牲,只要有女孩出生,一定取外婆的名字EVA。
袭德明说,二战时外公驾驶的战斗机比日本落后非常多,但战绩辉煌,系落八点五架敌机。外公被击落三次,最后一次大面积烧伤,脸部和上半身烧毁,幸而跳伞成功,蒋宋美龄协助他赴纽约就医,动了皮肤移植、鼻子重建等三十多次手术。
重伤后的陈瑞钿仍一心想抗战,家乡俄勒冈州长和波特兰华人社区募得五万美金,让他回中国继续抗战,但无法通过体检,于是加入航空公司帮忙空运物资,即飞越喜马拉雅山的鸵峰运补线。龚德明笑说,其中一项任务是将大陆的宝物空运到台湾,前一天他到台湾的故宫参观时,心里就想:「有那一些陈列的宝物是我外公运来的?」
龚德明常被人问到,身为抗战英雄的后代有何感想?他坦言,小时候在他眼中,并不知道外公是什么英雄,只知是个会陪他游泳、打篮球、开玩笑的外公,后来因为透过网路、e-mail和脸书,收到许多来自台湾、中国的人想更了解外公,他才去搜寻外公的事迹。
龚德明说:「我对外公比较深刻的记忆是,外公因为抗战时期被烧伤,他的脸整个扭曲,我记得在他做过许多次手术之后,他其实没有办法刮胡子,所以当时外婆必须用镊子一根一根把他的胡须拔出来,而且他的眼睛因为受伤常常泛泪,甚至流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陈瑞钿之女苏珊恩尼斯也说,她和儿子一样,从没见过父亲烧伤前的样子,看照片真是非常英俊的人。苏珊恩尼斯提起:「她成长过程中,记得父亲常做噩梦,不过并不是参与抗战的原因,而是烧伤后开的三十多次刀,那真是非常痛苦,一九四零年代医疗技术还不先进,医师必须从父亲的大腿、手臂上的皮肤移植到脸上,父亲害怕打吗啡上瘾,每次开完刀,只吃一、两天止痛药就不愿再吃,后来虽有外科医师可以开刀治疗父亲的眼睛,但他宁可眼睛泛泪流血也不愿再动刀!」
陈瑞钿在抗战中立下战功,返美后靠担任邮差三十多年,挨家挨户送信养活三任妻子共四名子女,美国政府并没有特别照顾。龚德明说,他在美国国会工作,确实曾替外婆向美国政府申请退役军人的福利,不过美国政府最终没有承认外公在中国志愿服役那十三年的年资,所以没有任何退役军人福利可享。
记者:夏小华 责编:胡汉强/寇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