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西藏人周四赴台湾内政部移民署,泪诉台湾<移民法>订有「落日条款」,在二零零八年底后「关上大门」,拒绝再对他们伸出援手,造成未取得身分的流亡藏人成了国际孤儿,盼台湾政府正视藏人处境。
在台湾,十五名无法取得台湾身分证的在台西藏人,周四聚集在台湾内政部移民署,手持自己的「绿皮书」,另高举「给我一个身分」、「我要活下去」、「移民署出来面对」等手写看板,请求台湾政府关注在台湾的无国籍流亡藏人,沦为「国际孤儿」的生存困境。
台湾人权促会进秘书长邱伊翎表示,在两千年之后,陆续有第一批、第二批的流亡藏人来到台湾,之前台湾政府曾经用专案方式,并正式修正通过移民法第十六条,让前两批流亡藏人取得合法居留的身分。
邱伊翎说:「但是这个移民法却订了一个『落日条款』,也就是规定必须是在二零零八年十二月卅一日前入境台湾的流亡藏人,才可以适用这个条文。今天就产生了说,有第三批,二零零八年底之后入境台湾的流亡藏人该怎么办?」
邱伊翎指出,其实第三批入境台湾的流亡藏人,和前两批的处境一模一样,也就是没办法去任一国家的「无国籍的人」,而且他们也都持有经过印度达兰萨拉的西藏流亡政府所认证过,是真实的、不是假的的「绿皮书」的证件,陈情的藏人今天也都带了自己的绿皮书。
邱伊翎强调:「正因为中国政府长期在西藏境内,不断在打压西藏人的宗教、自由、文化和语言上的权利,才会导致这么多藏人在一九五九年之后开始流亡到世界各地,他们不管在印度、尼泊尔,甚至有些人到美国,去寻求庇护,这些人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来到台湾。」
十五名陈情的流亡藏人中,也有在二零零八年底前入境台湾,却仍因种种因素被否绝居留权。以堪度(Khando)为例,她跟之前的八十九位藏人一样,曾提出绿皮书并申请合法居留,当时也拿到藏人专案的「临时登记证」,后来蒙藏委员会却认定她「不是藏人」。邱伊翎批判说,当时蒙藏委员会未告知理由、也没有说明可以采取诉愿等救济途径,无法取得合法身分的藏人,没办法在台湾找工作,生病也不敢看医生,连带使他们在台湾的一些权利被剥夺,这是严重侵害人权的措施。
邱伊翎表示,事后根据蒙藏委员会的说法,他们是以「会不会讲藏文、会不会唱西藏国歌、懂不懂西藏文化历史」,作为判定「真假藏人」的标准,但很多藏人年幼就逃离西藏,在喜马拉雅山边境生活。
堪度就说:「我是真的西藏人,我是在小小的时候,爸妈就把我带到尼泊尔那边,我从小就住在尼泊尔人的家工作,所以我就不太、藏文我会是会啦,说不太会讲,我是西藏人,我有绿皮书可以证明。」她强调,如果不是西藏人就没有绿皮书,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台湾达赖喇嘛基金会问看看,她每年都有去正常缴钱。堪度讲着讲着哭了起来,拿着绿皮书的手激动地颤抖,她说:「因为我不太会讲藏文,所以我就、、、一个人在台湾,就我一个人,没有人帮我的,那我一个人,没有亲戚朋友,他们说我不是西藏人,其实我是西藏人、、、。」
丹增权国(Tenzin Choengor)的妻子是在台藏人、已在台湾取得身分证,两人在印度相识、结婚,二零零九年丹增随妻子到台湾定居,但因丹增持有的是印度政府发给藏人的旅行文件,申请依亲签证,只取得两个月效期的签证,申请延期签证,在台停留最多六个月,无法取得居留证就无法工作,经济压力愈来愈大,夫妻俩常常吵架,妻子离家不知去向。丹增权国哽咽说:「我最后去办居留证(延展)的时候,他们跟我讲,下次来的时候带太太过来,我也现在找不到(太太),我在这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办,所以也找不到工作,那、、、很困难、、、。」
就台权会了解,像丹增这样因依亲抵台找不到工作,遭另一半抛弃而无法延展居留者就有三位。而诺布汪佳(Norbu Wangyal)则是在尼泊尔谋生不易,听说台湾政府对西藏人很好,向朋友借钱跟着旅行团到台湾,抵台后,护照却被旅行社收走,再也找不到旅行社的人。
台权会指出,台湾的难民法草案因两岸统独争议,躺在立法院十年之久无法审查通过,马英九总统已签署联合国两人权公约,应尽速建立合理的「难民审查机制」,别让在台流亡藏人沦为国际孤儿、任其自生自灭。
移民署官员回应媒体表示,有关陈请藏族人士的身分问题,因为尚未经过蒙藏委员会认可,相关文件也需要进一步查证,而且每件个案都有不同的背景,移民署需要依据各别个案研议如何协助。
特约记者夏小华 (责编:胡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