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外长辞职折射出中国公共职位世袭现象

韩国外长柳明桓近日因女儿被特招为韩国“外交部高级公务员”而引咎辞职一事在中国引起广泛讨论。有评论认为,柳明桓的辞职不仅恰到好处地诠释了只有民主制度才能保障老百姓的声音被尊重和公权力不被滥用,而且也凸显中国公共职位隐形世袭和“任人唯亲”现象的普遍化。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闻剑为此邀请深圳杂文家朱建国和重庆律师郑建伟进行以下讨论。

记者:“那么在中国对此事的评论说‘韩国外长柳明桓的辞职给中国高官上了一课。’朱先生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呢?

朱建国:“我觉得这个事情它不存在上课,中国不管是上面的高官,还是基层的官员都不会理睬这个事。因为在中国来讲,现在让官二代来继承公务员的位置,包括所有的事业单位都安排本单位的员工的子女来在本单位就业,基本上都已经形成了一种潜规则的制度化的东西了。另外,它这些年来从中央来讲,就像前些年已经传出中央高层说的‘还是用咱们自家的人放心’。这是六四之后,从中央它把这作为一种巩固政权的一个措施了。所以它现在是上下同心的。”

记者:“但是朱先生,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情在中国已经引发了非常广泛的讨论,比如说有的评论说‘韩国之所以发生一个外长高官因女儿所谓的被特招而引咎辞职,也就是说民主起了作用,因为人民当家作主。老百姓的声音得到了重视。但是中国却不这样。’你认为中国的各级官员和有关的领导不会因此引起重视吗?”

朱建国:“不会。现在韩国这个事情不是给中国的官员上了一课,是给中国的老百姓上了一课。这次讨论这么激烈主要是网民、老百姓和各级底层特权之外的这么多人,他们在激动。至于那些官员,他们毫不害怕、毫不担心中央会因为这个事件来叫他们来反省、叫他们来检查。那不会的。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它现在是个人利益和执政党的利益高度地吻合、结合了。甚至让官位再来继续地在这个系统,它是作为一个特权,也就像封建时代的世袭制。”

记者:“郑律师,你认为针对韩国外长这个事件,中国有评论说“公共职务的隐形世袭在中国早已成为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那刚刚朱先生也做了详尽的、进一步的阐述,那你对中国政府中的任人唯亲,把公共职务作为一种世袭的现象,你怎么看?”

郑律师:“现在我觉得整个社会在转型的过程中,民间的这种世袭在逐渐地破除。并且发生了很大的冲突,引发了很多矛盾。如果向更高的去说在官二代这个世袭,隐形的世袭过程中要破除,还很少有民间的关注。目前提到韩国外长这个事情,我的感觉应该是说在韩国的这个环境中民众的监督有很大的力量。这也许他的女儿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可能就符合这个条件。但是由于她父亲的背景就导致了民间的质疑。民众的质疑高了之后,可能这个外长的辞职就是一个无辜的。因为可能他的女儿非常优秀。但是这个民间的监督力量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这在国内很难想象。我们知道某一个官员的公子或者女儿去申请了一个岗位,也许他(她)具备这个能力,但是引发了这个事情之后,大不了他的女儿或者儿子换一个地方去,对这个官员没有任何的影响,这个官员也不会站出来去澄清一些事实。”

记者:“那随着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在公权力世袭方面慢慢地有所改变呢?”

郑律师:“我个人的认为这是一个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它要具备一些条件,首先公民要有自觉,有强烈的公民的意识、选举的意识、民主的意识。没有民众的自觉,所谓的自上而下或者自下而上,不管是那一种方式你都弄不起来呀。”

记者:“那你认为中国民众的自觉有没有可能产生和发展呢?”

郑律师:“中国历来不缺乏民众的自觉,只是说这些自觉是杂乱无章的。”

记者:“那周先生,对这同一个问题您怎么看?”

朱建国:“我不同意民间是相反的趋势。我觉得实际上这个世袭制已经由官场向民间、由体制内向体制外在蔓延、在同化。你看现在文化精英们几乎都把孩子们送到国外去了,那么回来以后,他们也是基本就进入到这个文化的精英阶层去了。所以现在中国的社会就是由于官场体制内的这种世袭制蔓延到民间,就已经在重复中国历史上像东汉历代的门阀之斗都是这样的。不是出身名门,最后根本也不能进入高层,你也不可能进入政界。那么,中国历代的打破这个的就是最后一次次的改朝换代,它才打破,重新把底层的人进来。但是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这个通道又被堵塞了。所以,现在中国最重要的问题,这个世袭制它的要害就是把底层向上层的这个人才流动的这个通道堵死了。这个社会堵死以后最终必然产生反弹,那就该改朝换代了。不改朝换代你这个底层就没有办法上去了,所以,现在是民间也被堵死了,而不是民间在反其道而行之。”

记者:“那我再问一下郑律师,郑律师,你个人认为现在在韩国所发生的事情在什么条件下才能够有可能在中国也会发生?”

郑律师:“这个话题比较难了,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政治体制要改革的问题。就我们的现状,韩国的这个事情在中国发生那是不可想象的。你特招,特招就特招了嘛。”

记者:“好,朱先生,您怎么看?”

朱建国:“我觉得因为韩国和中国现在不是一个体制。它的民主制度我想起码至少先进中国20年。那么,中国要达到它的那个开放报禁、多党制的民主制,那起码我想还得20年、30年吧。现在就免谈吧。不可能的。所以,这个案例只是这次让老百姓找到一个发泄怨气的一个新闻噱头而已。对于官场,对这个可以说是毫不顾忌。高兴的出来应付一下,不高兴的理都难理,你也根本就是说说而已的事情。因为它的那个外长怎么上去?你的外长怎上去?那是两码事。权力的来源不同。”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闻剑与深圳杂文家朱建国和重庆律师郑建伟一起讨论韩国外长柳明桓因女儿工作被特招事件引咎辞职折射出中国政治体制中的相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