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旗下的蛙类养殖专业委员会等机构被民政部宣布违规。中国中央和地方政府连接下发通知和规定,规范野生动物市场。新冠病毒大爆发之后,中国似乎正式进入全面禁食野生动物时代。
中国民政部在做出行政处罚的通知中说,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在分支机构之下,违规设立"蛙类养殖专业委员会"、"蛇类养殖专业委员会"等三级分支机构,违反了《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中"社会团体的分支机构不得再设立分支机构"的规定。
其中,蛙类养殖委的微信公号于上月发布《野生动物养殖是人类祖先的伟大创举》的文章说, "对于人类而言,对野生动物产品的需求从未停止,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成为'刚性需求'",遭到大批网友谴责。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随后公开道歉。
中国野生动物保护专家、华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吴诗宝对本台表示,这些规定有利于公开化管理野生动物的养殖:"因为野生动物的养殖和保护有时统一,有时未必统一。在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还是以保护优先,人工养殖要慎重。"
史无前例大动作:全面禁食野生动物
美国"多多关怀动物基金会"创办人巩增恒认为,中国在下定决心保护野生动物,不管野生的还是养殖的野生动物都不许食用:"能够找到的所有的漏洞他们都想补起来。因为不管任何野生动物养殖之后,法律上都会产生很大的漏洞,因为你没有办法分辨市场上卖的是野生的还是养殖的。"
目前正在全球肆虐的新冠病毒的来源被认为和野生动物有关。科学家们认为蝙蝠是新冠病毒的主要宿主之一。而且17年前的萨斯疫情也是来自于野生动物。因此,中国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于2月24日表决通过《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简称《决定》),将全面禁止食用国家保护的"有重要生态、科学、社会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三有")以及其他陆生野生动物,包括人工繁育、人工饲养的陆生野生动物。
原国家林业局2000年颁布的《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包含果子狸、竹鼠、较多的蛇类等1591个物种。《决定》生效后,上述名录中的野生动物均被禁食。
中共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教授、著名动物保护人士莽萍对禁食野生动物的做法点赞:"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它对未来的生物多样性保护、野生动物保护,包括扭转人们对野生生命的认识、尊重自然、保护自然都会产生非常长远的意义。而且具有法律效力,对未来修订《野生动物保护法》也会有非常好的指引作用。"
莽萍指出,现有的模糊地带是两栖动物、爬行动物和水生动物,中国还在探索完善具体的标准。
现行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关于禁食的规范,仅限于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和没有合法来源、未经检疫合格的其他保护类野生动物。大量的野生动物,包括大多数蝙蝠、鼠类等传播疫病高风险物种,都不在保护范围内。
巩增恒补充道,为了吸取SARS之后戒野味失败的教训,政府应该提供相应的配套机制和举报渠道,包括安排人力、资源定期抽检市面上的动物来源、核查屠宰场的营业资格和卫生安全、以及建立直通中央的上诉机制等。
野生动物养殖户何去何从?
《决定》表示,有关地方人民政府应当支持、指导、帮助受影响的农户调整、转变生产经营活动,根据实际情况给予一定补偿。
2017年中国工程院发布的《中国野生动物养殖产业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报告》显示,2016年,全国野生动物养殖产业的专兼职从业者有1409多万人,创造产值5206亿元人民币。
其中,食用动物产业的直接从业者约626万人,总产值1250亿元。
在一些贫困地区,野生动物养殖还是重要的脱贫产业。据新华社报道,某地一家竹鼠合作社,就带动了400余贫困户。仅人工繁育"野生动物"产业,西部某省至少有6000建档立卡贫困户参与。
吴诗宝认为，合法的养殖户此时需要一个说法、赔偿和退出机制：“野生动物养殖，实际上不少是合法的，是政府批的。现在不给老百姓养，也是政府在搞。如果人家打官司，法律上说不过去。”
此外,吴诗宝强调,什么动物可以养殖?需要考虑多重条件,包括是否有合法的种源渠道、成熟的养殖技术、完善的检疫标准,以及家养和野生之间可否明确区分。
总的来说,受访专家认为,必须完善监督管理机制以及从业人员的退出机制,才能有效执行禁食野生动物的法规,保护民众的健康。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薛小山华盛顿报道 责编: 申铧 网编: 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