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国梦

按照唯物主义的解释,梦是睡眠时身体内外各种刺激或残留在大脑里的外界刺激引起的景象活动。而按照弗洛伊德的解释,梦是人们在睡眠时潜意识中的欲望以伪装的方式闯入意识而形成的意识行为,是对清醒时被压抑的欲望的表达。由于立场和利益决定的主观欲望的截然相反,当局大力宣传的中国梦,和民众意识中的梦想虽然都是愿望的轮廓描述表达,但肯定是南辕北辙的。

在我的梦想中,普世价值能够实现,社会公义起码能得到伸张,这是第一位的。当前各种社会乱象层出不穷,无不是因为社会价值观的黑白颠倒、是非混淆、贪腐肆虐、权贵横行,一切以能否令当权者贪婪地获取金钱为价值判断的标准,把贪得无厌、无耻地维护特权作为施政行为的导向。何时建立起了一个以全人类认同的共同价值为指导的公平社会,政权不再是专政的工具,而成为公民宪法权利实现的保证,施政行为能够得到社会广泛的监督,有信仰的人包括当前受迫害的信仰者能够不受迫害而且受到社会尊重,当年在表达意愿时受镇压的学生及市民受害者能够得到应得的荣誉和应有的赔偿,反人类者遭到彻底清算,才是真正的好梦成真。

而依照官方的“中国梦”定义,所谓“第一要义”,还停留在“综合国力进一步跃升”上。跃升了又如何?前几天我又看了一遍2008年的奥运开幕式录像,满目金碧辉煌的堆砌,御用戏子的颂歌盈耳,五年回首,不由使人感慨:举国体制追求的世界盛典,掩不住汶川断壁残垣下的累累孤坟和斑斑血痕,一座座表面繁荣的楼厦,遮蔽着后面“鬼城”遍地的影子中拆迁的铲车下丧命的屁民野鬼,和唐福珍们的冤魂。大西南藏民们一个接一个地自焚,大西北被屏蔽的刀光血影,无不掩盖在盛世庆典的光环下。这梦距离底层人们的生存愿望太遥远了!而官方至今还沉浸在“俄罗斯分裂后比中国更惨”的梦想中,拼命掩盖着国内遍地火光已经渐成燎原之势的事实。

在我的梦想中,每个公民都应该能够有合法获取自己收入的渠道。把权贵非法获取的收入途径何时能还给社会普罗大众,向全民敞开,人民才能安居乐业。象郎咸平所说的,社会制造业能够正常维持,而不是以一次又一次的四万亿、八万亿来稀释掠夺底层民众的毕生积蓄,基本才能导致夏俊峰不再耽心被城管抓,邓玉娇不再害怕被官僚欺,李刚之辈及其子女能够在全社会的监督下遵守法纪,周斌李天一等官二代不再依靠父辈的威风胡作非为。而依照官方的设计,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21世纪头20年的“中国梦”。依据他们的梦境来构想,人民小康了,权贵钜富了,就还能在继续杀二十万人的基础上再保二十年平安。

在我的梦想中,天应该是蓝的,水应该是清的,人心应该是不拜物的,文人应该是不自命为专家而胡言乱语甘为权贵作伥的,应该是有骨气的,武人的枪口应该不是对准国内父老的,维稳费应该是不超过军费甚至不应该发生的。且慢,这不回到民国初期去了吗?即使有那样的社会,是否也避免不了再出一场两党相争、生民涂炭既而一党专政、全民大饥馑以至社会封闭、生灵钳口、思想治罪、专制横行这样一个循环。但赖以支撑这个政权成立的共产思想在世界范围内既已破产,没有恶邻的支持,国内的邪恶也许不会象上个世纪那样肆虐—这也是中国人的宿命吧。

梦想本来仅是空想,有动作、有行为是要受客观条件限制的,目前每个人只要未按照官方的意志参与了梦想的实践,即使是极温和的宪章、散步、竞选、微博,哪怕是大V之流,也会遭到无情镇压。所以一觉梦醒,无比惆怅。但每个P民自己的前途是靠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我们所祈盼的一切,都依赖每个人切实的努力,依靠社会民主正义的实现,仅停留在梦想阶段,是连每个人的基本需求都不能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