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邡到启东:中国近期社会变迁

主持人:陈奎德;座谈人:杨建利博士,哈佛大学高级研究员,公民力量发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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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次引人注目的民变

最近的中国民变频繁。

7月2日,在四川什邡,当年轻的中学生喊出 : “我们可以牺牲,我们是90后”并迫使当局撤销污染大项目不久,7月28日,江苏省南通市启东又有5千市民冲进市政府,抗议日资造纸厂排污计划。有市民打砸政府办公室,并推翻警车;当天,启东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发布南通市政府决定:“‘南通排海工程’已决定永久取消! ”

由环境保护引发的民变屡次连续出现,凸显了当下中国社会的新趋势,所谓“非阶层性的、无直接相关利益的大规模民变”日益增加;另一方面,暴力因素日益强化。

二、背景与变因

邻避效应凸显。(所谓邻避,也就是不要建在我家后院Not In My Back Yard。而邻避效应则指社区居民因担心邻避设施对健康、环境等带来负面影响,而产生厌恶情绪,所谓邻避设施,往往包括垃圾场、核电站等工程。)

地方政府直接争利,与投资方谈判签约;当地民众,没有机会参与规则的设立,也没有机会参与事件的谈判,居民被排除在能够影响其利益的决策之外。无力感与愤怒情绪迸发。那么酿成民变几乎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中国模式“发展”路径在当下面临更多挑战,即使民营企业对于营商环境的需求也在变化。今天的民营企业,更加看重的是规则的透明与被尊重,而不是小恩小惠。不尊重规则的地方政府在损害当地居民利益的同时,也必然有可能在当地局势压力之下反过来损害投资商的利益,演变成双输格局。

地方政府竞争被张五常等认为中国改革成功经验之一。但是伴随着经济与社会的变迁,这一模式优势也开始出现争议,目前到了需要反思的十字路口。

与民争利越来越像公司的地方政府竞争的模式必须根本改变。从运动员直接下场踢球到回归裁判本位,从市场参与者更多地演变为制定并执行规则一方,继而监督相关行为人执行达成协议。

维稳的破产

民间心理的转折性变化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政治对峙情势激化的先声

三、全民公敌——警察国家

网络世界亮肌肉

全国网上舆论声援

官方对策的微妙变化:哀兵战术(迅速退却,撤销原案)

(与什邡事件中手持警棍奔向人群的防暴警察照片“走红网络”形成对比的是,启东事件中启东市委书记被扒去上衣似尚存笑意的照片流传甚广,也得到不少掌声,称许本次事件中官方的理性与克制,也批判群众的暴力和激烈。)

哀兵战术可能为镇压积累心理资源

四、什邡、启东的连续民变预兆着什么?

大部分人都厌倦暴力,但是集体暴力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灭绝。

如何看待民变中的暴力,为什么集体暴力从来没有停止?

民主程度与国家能力构成影响集体暴力强弱的主要参数,基本趋势是国家能力强而民主程度高,集体暴力影响最小,反之,集体暴力的损害则最大。

建构新的释放民间情绪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