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忌評論】英國保守黨如何反勝為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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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民主政制發源地的英國,其選舉制度最刺激的元素,一就是單議席單票制,即勝者全取的制度,既有利於大黨,亦可以令少量選票差異造成結果差天共地,二就是政府有權解散國會再選,雖然這方面自2011年後,因為新立法把國會定為任期5年,如要解散國會大選,則必須得到國會三分之二同意,但今次卻因為脫歐公投後,各黨派都不敢對大選說不,於是出現了這次峰迴路轉的選舉。

當英國首相文翠珊於四月十八日宣佈解散國會大選時,執政保守黨在民意調查之中,領先排第二大在野工黨21%-24%的支持,這數據在其他國家的選舉,幾乎可斷定絕無翻盤機會,保守黨應可贏出下議院650 席中的400席,達到文翠珊增強其領導地位,以至加強與歐盟談判角色的目標;然而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選舉工程之中,文翠珊卻「能人所不能」,把領先優勢由最高的24%,跌至幾乎倒輸,雖然保住第一大黨的地位, 蘇格蘭得到斬獲,卻輸掉更多議席,一來一回倒輸13席,由原本的331席跌至318席,更嚴重的是失去了國會半數,至今仍要寄望能憑北愛爾蘭民主聯合黨(DUP)10席,去組織聯合政府,或得到其支持來組織少數政府;然而DUP即可以此制約保守黨的退歐立場,如其信件所指出對歐洲勞工的需求等,用卡梅倫政府的前財相歐思邦的形容:「硬脫歐於選舉夜已被掉進垃圾桶」、「文翠珊己是行屍走肉,其政治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文翠珊最初的領先優勢,在於其對手積弱無能,工黨的黨魁郝爾彬,一直被黨友迫宮,全靠基層黨員的支持才勉強保住職位,但在其影子內閣幾乎難以組班,常被評論人嘲諷要連政壇新人都送入人內閣,因為其他資深的議員都拒絕加入;自民黨則過於積弱,根本無力挑戰保守黨地位;然而在選舉正式舉行之後,郝爾彬表現比預期好,而文翠珊卻接連犯錯,政綱完全務虛,而寫出來卻是令人極度爭議的老人癡呆稅——要向所有資產在十萬英鎊(包括住所)以上,選擇在家照顧的老人癡呆病人,徵收不設上限的新稅,受到猛烈批評後才改口說會有上限;更嚴重的是,在選舉期間不斷有如人肉錄音機般,只是叫口號而沒有政策內容,甚至一直缺席選舉論壇,令選民感到被冒犯,最終不少英國人即使不滿工黨,卻「兩害取其輕」(the lesser evil)下投了工黨一票,令保守黨在英格蘭南部的富貴票倉都歷史性失手,而北部投退歐的工人票,卻由英國獨立黨UKIP回流到工黨,都拒絕投如此傲慢的保守黨。全靠蘇格蘭的民族主義退潮,保守黨在蘇格蘭增加了12席,才能制止其他在野黨派組成聯合政府,立即取代保守黨。

如今保守黨面對的困局,即誰上台要面對最艱難而吃力不討好的談判——與歐盟談判退出歐盟的問題,而國內則更弱勢,只要保守黨中的留歐派發難,就幾乎可以和反對黨聯手推倒政府;在選舉輸了硬脫歐的選民授權,而軟脫歐則要依賴歐盟的「私捨」或留難,而即使無論談判出來的是甚麼,都肯定國內有超過一半人覺得不滿意,認為自己可以做得更好,或許這種絕望的亂局,可以令文翠珊繼續留任——因為沒有人願意在此時去收括殘局,讓一個跛腳首相留任,或許是沒有選擇下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