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胡錦濤和溫家寶的關系,海外有好幾種說法。有的說,胡錦濤和溫家寶互相不給面子,而胡不給溫面子,是因為溫不給胡面子;有的說,胡和溫現在南北分治,胡無法過問國務院人事,因而形成黨務和政務之間的矛盾;有的說,胡錦濤勢力下降,溫家寶勢力上升,與江澤民形成決定十八大政治格局的新三足鼎立;也有的說,胡仍然支持溫,即使胡對溫有再多不滿,但在余下任內,兩人仍會相敬如賓。
但國內有觀察家說,胡溫早就分道揚鑣了。這方面的跡像很多。在經濟方面,胡試圖把經濟問題歸咎於溫的弱勢領導,去年年初曾要求溫把宏觀調控大權交給李克強,但被溫斷然拒絕。在政改方面,去年八月下旬溫家寶在深圳重提政改在整個改革進程的核心地位,強調“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保障,現代化建設的目標就不可能實現”,“繼續解放思想,大膽探索,不能停滯,更不能倒退”,而胡錦濤則強調黨的領導,強調“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道路”。
此外,溫於去年四月十五日在《人民日報》發文高度評價胡耀邦的改革功勛,回憶當年自己陪同胡考察貴州,但對時任貴州書記的胡錦濤卻一字不提。胡耀邦兒子胡德平今年年初出了一本書,叫《中國為什麼要改革——思憶父親胡耀邦》,該書由溫家寶和曾慶紅寫序。有觀察家說,這種出書方式表明胡溫已經徹底決裂。
還有,胡錦濤在今年2月訪美之前接受《華爾街日報》的采訪時表示,過去三十年的經濟成就,已經驗證中國現有的政治模式是成功的,而溫家寶在3月的兩會上卻否認中國模式的存在,表示中國選擇了適合中國國情發展的道路,之後又在中南海痛斥封建殘余和文革遺毒阻撓政改。在最近發生的艾未未被拘事件上,有消息說,胡錦濤主張強力處理,溫家寶反對采取高壓方式解決。
類似的胡溫不同調的跡像還可以舉出很多。無論胡溫是否已分道揚鑣,兩人關系的錯綜復雜說明幾個問題:第一,中共高層內部的政治分歧已經越來越遮掩不住了。這些政治分歧特別表現在是否搞政治體制改革,如何對待異議知識分子,如何處理社會動蕩等問題,但是最終公開分歧的方式,很可能是借力打力,用溫氏家族腐敗問題和對經濟問題處理不當當引子。
第二,胡溫政治分歧的公開化和十八大逼近有直接關系。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中共十八大就要召開了。屆時,無論是胡錦濤還是溫家寶,都將期滿下崗,但如何分割十八大這塊政治大蛋糕,讓自己人占據十八大要位,兩人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確保二人下崗後的政治和經濟利益,是胡溫二人的共同目標,但對溫而言,還多了一份個人青史留名的負擔和國家是向前走還是向後退的惦念。胡溫關系何去何從,因此而成為觀察中共十八大布局和未來政治發展趨勢的重要變量。
第三,如果胡溫之間的政治分歧進一步演進,有可能導致政治危機,而這是中共統治集團自六四以來一直全力避免發生的事兒。胡溫如果公開分道揚鑣,意味著中共虛假的黨內團結徹底破局。其實,很長時間以來,胡錦濤和溫家寶的關系就是一對表面統一與實際分裂的矛盾體。在沒有政治強人的情況下,中共統治集團用表面統一掩蓋內部分裂,就是為了避免黨內分裂導致社會分裂,黨內不穩導致社會不穩。而胡溫分裂這一事實一旦公之於眾,就會讓雙方及其代表的政治勢力加劇政治博弈並最終選擇不同的政治道路。
總之,從溫家寶的當前處境來看,溫果真成了中共高層的麻煩制造者。胡錦濤是否要和他攤牌,值得關注。胡溫若攤牌,中國向何處去,更值得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