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省會鄭州市,因省內大規模的工業生產活動,而備受污染的毒害。退伍軍人苗先生及其太太居於該市的一處窮鄉僻壤。他們的兒子於2004年失蹤,當時是25歲。他們相信兒子是被人販拐帶,賣給省內的黑磚窰工場當奴工。據估計,該省約有五千父母的孩子,相信亦因同樣的理由失蹤。
苗先生說: “事後我到處去找,飯店、洗浴中心,看看他是否在那裡上班,到處張貼尋人啟事,都沒有效果。
苗先生向記者展示超過一百個詳細的聯絡資料,他們都是尋找失蹤孩子的父母,其中刁太太在兒子失蹤十日後,追尋至火車站,期間她目睹人販販賣黑工的情況。
刁太太說: “我知道他是在洛陽火車站失蹤,我就到火車站找他。火車站那邊也有人在找黑工,我親眼看到他們找到黑工,我靜靜的跟蹤這些販賣人口的罪犯,然後向派出所報案。”
雖然刁太太盡了很大的努力,但人販拒絕承認,公安最終都釋放了他。另一名母親李玉薔,跟刁太太一樣,她的孩子失蹤後,公安亦無盡力協助她尋找。
李玉薔說: “報案派出所的人就說,男孩子那麼大就是十五、六歲,正是上網的年紀,他說不`用怕,可能是去了網吧。就這樣說。一個多月來,我就是每天上派出所,沒有一天不去的,就在那裡哭。我們不能跟你天天去走,就這樣說。我問有沒有跟我們立案,他說構不成立案。”
這些家長最後只能靠自己去尋找失蹤的孩子,他們互相傳遞相關的資訊。部份訊息來自幾個從黑磚窰工場逃跑出來的民工,他們身上滿佈的傷痕,正好說明他們在黑工場內所遭受的虐待。
李玉薔說:“到後來就是一個多月以後,像我們掉了孩子的家長就一塊出去找。有一個孩子就是前年,在那個南陽,南陽他不知道是甚麼地方,就是從南陽逃出來,逃出來他就編號,他們都不知道名字,誰也不知道誰的名字,都是在那個窰場裡面,都是給編了個號,他就編到二百零幾號。”
苗先生說: “頭髮長到像個婦女一樣,穿得破破爛爛,有的鞋也不穿,光著腳,有的渾身是傷。據一個找回的兒子說,在黑工廠打死了三個人,大部份人偷跑被找回來打死,他自己說。”
近年,經過媒體廣泛報道有關黑工場後,才引起中央政府的重視及關注。胡錦濤勒令相關部門打擊黑工場,並檢控犯事人。不過,家長們經過多年尋找都無結果,感到非常絕望。他們相信這些黑工場受到地方政府及公安機關的包庇。
苗先生說: “黑工為啥得不到徹底打擊,就是腐敗,官商勾結, 政商勾結。在我們找黑的過程中,在山西,發現那有黑廠了,你向派出所說,但是去找也找不到,他們互相勾結,因為他們付錢給公安機關,所以說那麼多黑工廠,非法童工,現在還有,所以說還有那麼多失蹤孩子沒有回來,沒有找到。”
攝制隊跟隨刁太太前往一個近日被媒體揭發的黑工場,距離鄭州約一小時車程。抵步後,刁太太先到鄰近的派出所,經過多番的哀求,才有一名工作人員同意引路。但涉嫌的黑工場已被棄置,空無一人。公安亦否認有失蹤孩童被販賣當奴工。這已不是第一次。2007年,刁太太從媒體有關黑工場報道的片段中,發現自己失蹤的兒子。
刁太太: “又有一次我看見,是我兒子吳曉剛,但他只是出現了一秒鐘,就不見了。我去永濟市栲栳鎮的黑磚窰,到那以後,人都沒有了。周圍都破破爛爛,人都沒有,但是床我看見,跟電視看到的一模一樣。還有一個,跟我孩子一起幹活,記者把他救了,我問他為何我兒子不跟他逃出了,他說他腿不好,不敢跑。我去了,去了以後,還是找不到他,找了好幾天,還是找不到。”
記者向報道提及的相關地方政府及公安局查詢,但他們都拒絕回應。這些家長懷著對子女的關愛之情,一直堅持尋走失蹤的孩子,不惜作出任何的犧牲。他們又曾經數次到北京上訪。刁太太向記者讀出她寫給國家信訪局及公安部的信件。
刁太太:“我要找我兒子,無論他是生還是死,還我一個公道。”
苗先生:“我把老家的房子賣了,用那些錢找回我孩子。”
李玉薔: “當時孩子找不到,我感到無法活下去,現在我只想說一句話,就是我們不知道能找到誰,可以幫忙我把孩子找回來,我們這些丟失的孩子都找回來。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有一個做父母的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天天都思念他,想他。”
被販賣到山西黑磚窰工場當奴工的人數,至今並無官方正式的統計,但據一直跟蹤調查事件的河南電視台記者估計,2007年在山西黑磚窰做苦工的兒童至少超過1000人。另外,據官方媒體報導,截至2007年6月,山西打擊“黑磚窰”專項行動中,解救農民工近360人,其中,被拐騙的174人,被強迫勞動的185人,還有智障人員65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