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首善”還是“首騙” 媒體稱陳光標已陷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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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中國首善”之稱的商人陳光標,被傳媒踢爆捐獻造假,立即引來“首騙”的揶揄。兩名調查記者持續一年多的調查,周二(20日)將陳光標起底,揭開其高調“慈善”背後的政商之路。觀察人士稱,當背後的權力倒掉後,陳光標的光環和謎團都隨風消散。陳光標則辯稱,他遭到很多媒體的惡意抹黑,並表示將公佈捐款的證據。(黃小山/程文 報道)

財新傳媒資深調查記者郭清媛,歷時數月對陳光標及其背後的政商路徑進行調查,並於週二發佈了調查報道。

報道中顯示,曾自稱捐款達20多億元的陳光標,如今做了胃切除手術,並改行賣減肥產品。此前自稱有數千員工的黃埔再生資源公司,因難以獲得項目,大部分員工已被遣散。

而在其最風光的階段,陳光標以汶川大地震抗震救災英雄模範、全國道德模範的名義,向高級官員以寫信的方式索要專案,其中,原中辦主任令計畫的哥哥、曾任山西省政協副主席令政策,也是為其提供支持的官員之一。而陳光標寫給令政策的信,以及一些原始證據,也被曝光。

而財新傳媒隨後亦刊發持續了1年的調查。根據報道顯示,在長達1年的核對中,陳光標自稱的捐獻,大部分沒有落實。而被記者核對確認的,大約僅為其自稱捐款額度的10分之一。

調查還顯示,原鐵道部長劉志軍的親信丁書苗,是陳光標募集慈善資金的主要對象之一,丁書苗轉給陳光標私人的上千萬慈善款,去向也不明朗。

據知情人透露,對陳光標的調查中發現,其經營狀況不好,而官司纏身,其副總拿到的上海寶鋼專案,目前被他搶在手中,但現在還在打官司。但可以確定的是,經核實,捐款金額遠沒其自稱的多。

她說:主要的核實的比較穩妥的就是這樣了。他現在不就是賣那個減肥藥啊,就是他周圍的人,就是他們的看法啊,有可能是開玩笑啊,說那東西就是傳銷。然後我們啊也沒有寫,我不能確定。然後經濟狀況,寶鋼那個專案通過和那個副總打官司,他現在反正霸佔著呢,這個應該能賺點吧。但是那個副總告了他,還在打官司。至少擇期宣判吧。我們解答了一個最大的問題,他到底捐了多少真金白銀。我們四個渠道都為他統計了一下,有2、3000萬呢,他自己自稱是20多個億嘛,這還是2011年的說法嘛。

早在6年前,中國的調查記者就前赴後繼地對陳光標現象進行調查,但最後都因遭到巨大的阻力而停止。本台記者此前也曾聯繫上陳光標屬下一名新聞策劃人李先生,他曾透露了大量關於陳光標慈善欺詐的故事。

據李先生稱,他和唐占軍都曾是陳光標公司裏搞宣傳的人,此外,人民網的一個叫史江民的主任,也一直在為陳光標做收費的媒體包裝。陳光標的所謂慈善成績單,就是人民日報和人民網刊發的。

他說:陳光標辦公室裏以前有個寫稿的,也是武警系統出來的,叫唐占軍,他的老婆和陳游標現在的這個叫張婷的這個老婆以前都在一個地方,在照相館工作。她告訴我陳光標給史江民打出去55萬的那個,以廣告的名義打過去。然後史江民通過人民日報發了一個通版的、關於就是說陳光標(慈善)成績單的這麼一個事兒。而陳光標在北京何時何地,不管幹嘛,深更半夜也能把史江民叫過來。我意識到有問題的時候,我就在朝轉向(回頭的意思),很多照片我不讓寫我的名字,我說我沒有名氣。其實網上發的那些臭名昭著的照片,很多都出自我。 所以我現在想起來都很內疚。

李先生還透露,2010年春節,陳光標組織一些企業家去新疆、西藏送紅包,僅僅開支了300多萬,陳光標卻讓他寫6100萬。他不敢寫,陳光標接來人民網的史江民和封歡歡寫這個稿子,第二天,人民網上報導就成了7100萬,並且很快就被70多個網站轉載。

他說: 那次到新疆、西藏等地送紅包、舉個例子吧,到新疆這次他募集了超過一個億,實際上開支只是三百萬。他在京西賓館,中央電視臺的春晚把他作為全國道德模範邀請去的。我從西藏一回來,直接到的京西賓館,洗照片,寫稿。他就拿了一個圓珠筆,在那個酒店本裏寫的6100萬。我一看我就傻眼了。我就假裝糊塗。他說搞不好啊,趕快打電話讓史江民來 。他的奧迪A8的車,把史江民和封歡歡就帶進來。6100萬我不敢寫,第二天一看7100萬。僅僅四個小時,70多個網站轉載。

據媒體人透露,隨著陳光標背後的事情逐漸被揭露,人民網刪掉了陳光標的新疆和西藏發7100萬紅包的新聞。

據本台記者的調查顯示,陳光標曾經和多名前任和現任政治局常委合影,而這些合影,在很多時候成了其宣傳自己的基礎之一。再一個官本位社會中,這些與頂級權力人士的合影照片對地方官員產生了多大影響,則不得而知。而民間慈善人士、老兵回家慈善行動發起人孫春龍稱,利用和權力人士,明星合影去招徠,是中國社會所有騙子相同的做法。

他說:不管是金融界的公益界的,這些騙子都是一個套路。各種明星和各種官員就合影。他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和這些官員搞到一起。

陳光標在接受本台記者專訪時則稱,媒體的報道99%是假的,他將於23日在南京召開新聞發佈會,用事實進行說明。他否認自己曾給令政策等人寫信要專案。

他說:在我的微博裏有通知,23號上午9點半開海內外媒體發佈會,然後,憑真憑實據來說話。外表的這個媒體對我的這個報道,98%、99%全是假的。我的捐贈都是真的,沒有假的。

還被問及公司的狀況時,他稱運營得很好,稱自己手下還有500多員工,還有5個地方的項目還在運營。但本台記者第二次採訪他時,他又稱,加上自己減肥產品的專案,一共還有400多員工。他解釋稱,拆除項目的特點,就是有項目才有工人,項目結束後就會解散工人。而對李先生的說法,陳光標則稱是和他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