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萬花筒:網絡話題“犀利哥”

因為一張相片,「犀利哥」瞬間席捲整個互聯網,除網友討論話題不斷外,更有投機商人利用「犀利哥」作為商品宣傳。另一方面,社會也再次對乞丐問題引起關注,有時事評論員認為,政府對這些乞丐的關注不足,社群對他們評頭品足之餘,應幫助他們重投社會。同時也應尊重他們的意願。(文宇晴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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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犀利哥」,相信沒有網友不知曉。原名程國榮的「犀利哥」,11年前從家鄉江西赴寧波打工,最後淪為乞丐。今年初時因一張被網友拍下的照片而在網絡上「一夜成名」,風靡不少網友。從此,程國榮成為了無人不知的「犀利哥」。

當日拍攝「犀利哥」照片的網友「老饞貓」張偉表示,喜愛攝影的他那天只是在街上無意間拍到正迎面走來的程國榮,眉頭緊鎖、抽著煙,之後這組生活照放在網上後,即被其他網友紛紛轉載。有網友更積極搜尋,希望找到「犀利哥」本人,媒體也紛紛跟蹤報道,「犀利哥」的流浪生活也因此起了巨大變化。

據悉,在寧波做乞丐的「犀利哥」本月初時回到江西鄱陽老虎山新村的家後,當地政府立即派出官員進行探訪,也送上數萬元的慰問金。而登門圍觀的鄉親絡繹不絕,有些更是來自鄰村甚至是更遠的外鄉,三五成群地坐車來,為了只是見這個「網絡大紅人」一面。就連香港的《蘋果日報》也尊程到大陸找到「犀利哥」做訪問,報道還成為頭條新聞。

有網友質疑張偉這樣做的真實動機是不是利用「犀利哥」炒作?張偉表示,原本與「犀利哥」認識了很長的一段日子,兩人的關係只是好心人幫助流浪漢而已,連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成為話題。張偉透露,雖然令「犀利哥」成功和家人重逢,不過事情也令對方的家人感到非常苦惱。

張偉說︰「那時候我也沒想過回響會這麼大,我只不過發了一組他的生活照,說他是一個怎樣的生活狀態的人。現在他過得很好,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幫他。不要娛樂他了,他是個可憐的人。他的家人現在也是很煩,挺苦惱的,挺苦惱的。」

其實,「犀利哥」的新聞和故事仍然成為網友談論的話題,重慶有婦女在購物網站淘寶網花了1200多元人民幣買了三件打著「犀利哥」旗號的乞丐裝,希望把自己的丈夫打造成「犀利哥」,怎料卻被丈夫一口拒絕。該名婦女花一半的工資買下的衣服頓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只要在淘寶網上打上「犀利哥」三個字,100多個相關的店舖都打著「犀利哥」的宣傳口號,表示類似「犀利哥」身上所穿服裝如帶帽風褸、大衣、棉襖和牛仔褲等均有出售,售價由200元到幾千元不等,最貴的甚至賣到8萬元。推出8萬元天價服裝的馮先生是廣州成衣商人,他表示,作為商人,他想用「犀利哥」的名氣來推銷產品。

馮先生說︰「第一就是吸引別人的眼球,第二便是看看這方面會否有市場的可能性。(記者問︰有沒有人買過這件衣服?)很多人都好似你這樣出於好奇心跟我們談,但可能市場上沒有人能夠接受這個價。如果真的有市場話我們也會考慮做不做,主要現在最實用的是增加我們的曝光率。」

除了衣服外,連「犀利哥」髮型的假髮,甚至號稱是「犀利哥」最愛吃的零食之類都有出售。不僅商人看準「犀利哥」這個市場,連香港的杜琪峰、劉鎮偉、彭浩翔等導演都對「犀利哥」的離奇經歷頗感興趣,希望把他搬到銀幕上。

對此,網友「過客」認為,互聯網的發達的確令人不出門便知天下事,而他也很喜歡上網看新聞。對於「犀利哥」的事情,「過客」卻認為是一些網友平日太無聊,喜歡到討論區上載文章和照片所引起的。

過客說︰「應該說是太無聊的吧,因為我也很不喜歡看這樣的東西,太無聊沒意思!看也沒用。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看電視劇也許更好一些,咱們說也有一個故事流程。」

不管這股「犀利哥」的熱潮會到何時終止,但由「犀利哥」所引的社會問題再次被大家關注。不少人淪為乞丐過著流浪的生活,原因可歸納為三點,一是因家庭問題嚴重而選擇離家出走;二是失去家庭監護而離家出走,如孤兒、被遺棄未成年人、罪犯的子女;三是外出打工沒能找到工作或迷路流浪的。

據中置民政部門去年底的一項調查發現,估計未成年流浪人已接近百萬人次,在北京、上海、鄭州、廣州、成都等大型中心城市,未成年流浪人的問題非常突出。單看未成年流浪人的數量已如此驚人,莫說成年流浪人數目了。全國130多個流浪救助保護中心也營運而生,但是實踐當中仍然面臨很多問題。

位於廣州救助站的職員莫先生表示,他們會定期收集捐贈者所捐出的物資如衣物、食品等,統一交給民政局安排分發給流浪者或是需要幫助的市民。他亦有聞「犀利哥」的事情,但會否令希望得到關注的流浪者到救助站尋求協助的數目大幅增加?或是令市民更積極捐贈物品?莫先生表示未聽聞有顯注的增加。

莫先生︰「單是廣州市區就少一點,一般其他市區就睇民政局看個區、那些人需要,大概需要多少,到時我們這裡拿去。都好正常,如平時差不多,沒有突然間很多,或是很少。」

大陸評論員盛大林多年前也曾就流浪者的問題發表過文章,形容乞丐是社會上不容忽視的問題。當時他已指出,乞丐出現增多的情況,一是因為這部分乞丐文化水平較低,不知道救助站或找不到救助的地方;二是也不排除有一些人以乞丐為致富手段,特別是利用未成年的兒童行乞,因而不批准這些兒童乞丐到救助站接受救助。

直至今時今日,盛大林也堅持著當日的見解。他說,以前政府是有強行收容的條例,但現在沒有了,也因此令這些乞丐無容身之所。即使開設了救助站來幫助他們,但不是所有的乞丐都願意接受。

盛大林說︰「不排除有些人不喜歡或是不習慣,或是感覺到生活受到了打擾,這種情況也有。根據個人感受,他願意接受的話他當然會去,利用大家關注。但如果他不願意的話,他可以回避的,但有時候也確實存在著一種難以回避的現象,就是媒體關注。這是一種正常的社會輿論現象。既然被媒體關注你可能就會有很多大圍觀。」

盛大林又強調,乞丐也有他們的自由和權利,絕不能為了所謂「城市市容」或者因為「有礙觀瞻」而將他們趕出城市,更不能「為了讓他們告別流浪乞討生活」而將他們強行收容,應尊重他們的選擇。盛大林認為目前社會對這些乞丐的關注和協助仍然不足夠,他建議市民和政府方面也應對乞丐多加關注。

盛大林說︰「政府應該多關心他們,為他們提供基本的生活條件,滿足他們想吃,政府都應該救助他們。如果你開設了工作,又有人要他,他又願意去,那他不結束了浪流生活了?對大家都有好處,這是一舉多得的事情。但是首先是在尊重他們意願前提下,他們願意去就去,願意流浪就流浪。」

盛大林補充,在網絡世界裡,不少人為追求另類的心態故意把話題放大,無可避免曲解原創人要表達的東西,這現象同時也反映出社會的心態,因而大家在使用網絡時應多加注意,不要以訛傳訛。

也許「犀利哥」的話題只是冰山一角,大陸乞丐問題長久以來沒有被正視,他們是社會中的一分子,也是社會文化的縮影。在今年的全國兩會上,當溫家寶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闡述有關尊嚴的內容時,他說︰「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讓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嚴,讓社會更加公正、更加和諧。」究竟他的說話能否兌現?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