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英國人權組織「香港監察」(Hong Kong Watch)的網站日前被港府封鎖,香港多個互聯網供應商的用戶都無法登入瀏覽。很明顯,中國式的封網會慢慢在香港出現,而且不只是針對一些小型網站,大型維權機構的網站亦將會成為封網的目標。以現時的情況來看,香港的聽眾,如何在港府越來越中國化的網絡監管作出應變?
李建軍:在短期內,香港翻牆仍然會比在中國容易得多,因為中國所有電訊公司,都幾乎連接了公安部金盾系統,中國的網絡審查系統基本上已經是網絡基建的一部分,這是中國當局十多年積累的結果。但香港長期以來,其系統都一如西方國家系統,不會主動與執法部門連接。因此,香港現時所用的封鎖技術水平,大致上與十多年前中國差不多,主要靠DNS污染去達致,只要你使用VPN,或者將DNS改為1.1.1.1或8.8.8.8,不使用互聯網供應商的DNS,基本上已經可以應付香港政府實施的大部分網絡封鎖措施。
問:雖然香港的互聯網服務供應商,暫時未直接將系統與警方連接,但預計遲早都會用類似中國的做法來封網,那香港的互聯網服務供應商,會在甚麼時候開始採用類似中國的金盾系統?
李建軍:雖然香港有相當多互聯網供應商的核心網絡,使用中興或華為的設備,但過往中興或華為賣都是海外版本,並無預計到要連接類似金盾系統的網絡。如果要做到中國式監控,相信香港主要互聯網供應商,都要將核心網絡改成為中國一樣的規格,而香港政府亦需要設置類似中國的超級電腦系統,去實現深度封包檢測、主動攔截VPN通訊一類過濾功能。
現時中國有不少在美國未制裁前買的晶片,都是被華興、中興等公司用於建設封鎖網絡的基建,但中國並不具備生產這類高性能晶片的能力,因此,香港在《國安法》通過了一段時間,仍然未出現中國式大規模封網,除了顧慮香港金融中心地位之外,相信更可能是中興和華為,以至其他協助中國當局搞封網的公司,無法採購到封網所用的高性能晶片。由於晶片供應緊張,再加上中國的原有機器,都需要相當備用零件應付維修所需,所以遲遲未能於香港部署封網所需的網絡系統。如果美國保持現有制裁措施,甚至推出更辣的制裁措施,香港有可能會繼續維持現有相當原始的封網方式好一段時間,甚至相當之長時間。
問:如果照這樣的講法,美國政府其實加強對中國實施制裁,是有可能令中國的互聯網封鎖的基建陷入瓦解,甚至無法運作?
李建軍:其實中國在晶片,以至不少網絡科技水平仍然比不上美國,如果無美國或歐盟技術去支持,根本不可能繼續維持封網技術。如果華府政界有明顯共識,不理矽谷那些唯利是圖的科技公司的游說,對涉及中國網絡封鎖的網絡以及硬件生產商作出制裁,再配合未來新法案對翻牆技術相關的撥款資助,不只香港,就連中國的互聯網封鎖都有機會瓦解。因此,打破防火長城這方面,西方民主國家共同一致對參與網絡封鎖技術研究有關公司作出制裁都是相當重要的一環。
當然,不排除俄國有可能派出技術人員協助中國,換取部分中國手上的電子技術,俄國在網絡封鎖上能力都頗強,不過,在互聯網通訊流量這麼大的今天,要成功封網,高性能晶片技術是十分之關鍵,因此如果能在晶片技術上阻止中國升級和維修他們的封鎖和審查系統,相信不只香港人,日後中國聽眾要翻牆的技術難度都有機會大減,變相提升民眾自行翻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