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指控黎與「勇武派」同陣線想要暴力以博國際支持 官批觀點矛盾一度休庭

「黎智英案」周三(19日)續審,控方指黎在文章寫「我們的勇武手足」,質疑黎與「勇武派」站在同一陣線,質疑黎想要暴力以得到國際支持。由於此說法與之前指黎不想要暴力,因想得到國際支持前後矛盾,法官指控方邏輯混亂,一度需要休庭。而黎智英一再重申和理非立場。

黎指非全部「勇武派」都暴力

踏入第135日審訊,控方先就黎的直播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作補充盤問,指黎的個人Twitter帳戶在2020年7月底及8月6日曾轉發《蘋果》Twitter有關「Live Q&A with Jimmy Lai」的帖文,指黎轉發相關帖文但沒有「Retweet(轉發)」字眼,而據專家證人供詞,是屬「引用帖文」,問黎是否同意有關帖文是《蘋果》先發布,他再「引用」;黎回應指不太明白技術上操作,但相信同意控方說法。控方提問期間,法官杜麗冰就一度笑言「每天也學到新事情」。

控方之後續針對黎智英要求勇武派控制暴力一事作提問,引述黎早前供稱,他把示威者分成和平和暴力的「勇武派」;黎表示同意,同時補充指「勇武派」不一定是暴力,或不是全部暴力,指「勇武派」只是年輕前線的稱呼。

控方追問黎指稱不是全部「勇武派」都暴力,是否即有部分是和平;黎解釋指後排的示威者和平、非暴力,而前線的示威者需要跑。法官杜麗冰就追問黎,是否把示威者分類成前線為暴力,後排是和平?黎再解釋,不是他本人的分類,是運動把示威者分類,並在控方提問下指,自己的角色是和平、非暴力。

控方又問黎勇武派是否會使用暴力,黎回應指部分人會;控方再問黎,會否認為不使用暴力的勇武派是和平?黎稱不會,因他們仍是勇武派,又指控方昨展示《蘋果》專訪4名「屠龍小隊」成員,對方為最激進勇武派,當警察來到時他們就會跑走,又指有些勇武派沒那麼激進。控方再問黎,如有參與暴動的示威者作出破壞、襲擊警察行為,會否視他們為勇武?黎指會視他們為激進(radical)或是極度激進,又同意法官李素蘭指,勇武派是年輕人。

否認自己同意「光時」口號

控方之後展示黎的專欄文章〈2020和勇繼續一起撐下去〉,黎同意標題由他挑選;控方就引述黎曾供稱,認為文章是評論及預測之後發生的事和後果,又提及「無論我寫了甚麼,我都必須負責,因為這就是我的想法」;就文章提到黎曾在2020年元旦與李柱銘及何俊仁參與遊行途中,見到有一名少女大叫「黑警死全家」、「香港差佬,X 你老母」等,黎當時曾向何說:「有這樣的後生,我哋冇得輸。」黎早前供稱,自己受當時氣氛影響,現後悔有關言論,同意是品味低俗及冒犯。控方就問黎為何認為自己提出「有這樣的後生,我哋冇得輸」是品味低俗,黎回應因自己評論少女講粗口,仍說「我哋冇得輸」。

控方再追問黎,即他不同意少女說「黑警死全家」、「X 你老母」;黎同意及指少女的言論低俗。控方之後問黎是否同意「光時」口號,黎就指自己當時沒想過這問題,又指該口號當時經常在示威場合出現。

控方續問黎當時沒有參與示威,但是否把自己與叫喊「光時」、「五大訴求 缺一不可」的人連結在一起;黎表示同意,但否認自己同意這些口號,再指自己當時沒有想過,重申當時整個環境都圍繞有關口號,並在法官李素蘭追問下他是否同意這些口號下,再重申自己當時沒有想。

黎重申以「手足」形容勇武是從整場運動角度出發

控方之後指,黎在元旦遊行4日後發布相關文章,可見有關口號深植其腦海,否則不會寫下;黎就指控方可以用心理學詮釋,但他不同意。法官杜麗冰再指黎在文章寫下口號,一定有想起,或口號深植其腦海,黎就回應,指那是常用口號,當時沒想過這些口號是正確還是錯誤。杜官就追問指現時不是問黎是認為口號正確還是錯誤,續問黎的答案,是否沒有再想起口號?黎就再重申,口號是當時常用詞句,控方就指黎確實有想起口號,黎以「隨你想甚麼,我不同意」回應,又一概不同意控方指,他當時同意「光時」口號,即使在《國安法》生效後仍然同意,強調自己知悉口號在《國安法》生效後屬非法,「完全沒有,我知道這是違法的。」

此外,控方引述文中一段:「我們不知道『裝修』滙豐銀行的黑衣人是否我們的勇武手足,但是打爆中國人壽店舖玻璃的兩位黑衣人便甚有可疑⋯⋯若這兩位是喬裝警員,他們目的是插贓嫁禍,若這推斷屬實,警察目的就是要製造暴亂⋯⋯」控方問黎智英文中以「手足」形容勇武,是否代表他視自己為勇武一分子?黎就解釋,勇武為運動一部分,「所有人都這樣叫他們」,否認控方指他屬勇武陣營,重申「手足」意涵是從整場運動的角度出發。

法官李運騰關注黎的用意,是否團結不同組別示威者,不欲排除暴力示威者;黎表示同意,解釋當時運動有共識,「和理非」不會與勇武「割席」;另李官又關注,黎文中以「裝修」形容黑衣人破壞滙豐銀行的行為,似乎沒有譴責意味;黎指自己雖沒有譴責,但表明「我們不知道『裝修』滙豐銀行的黑衣人是否我們的勇武手足」,反映自己對事件持負面態度,故才質疑黑衣人真實身分。惟李官質疑黎如此寫法,是為避免參與的示威者被批評;黎再指,自己只是反映當時人們的疑慮,又指中國人壽店舖破壞事件是經他人口中得知,控方就質疑他是揣測,黎否認並稱是基於新聞報道作撰文,強調自己只是提出疑問,沒有說那是事實,並否認控方指,他是煽動仇恨警方。

黎指自己懷疑破壞者是卧底警員

就法官李素蘭關注黎為何用「裝修」形容破壞,問及是否較溫和說法;黎解釋是勇武派常用詞,非他本人用語,因此他才加上引號;法官再追問為何之後句子用上「打爆中國人壽店舖玻璃」而非「裝修」,黎指因他懷疑破壞者是卧底警員,同意法官指是為強調其暴力行徑。

此外,黎又否認控方質疑他選用勇武派用詞,是為與勇武派聯繫起來,解釋是方便表達的寫法。控方指能營造黎是勇武派一分子的印象,黎笑著回應:「這不可能營造我是同一陣營。」法官杜麗冰就質疑文章似反映黎支持破壞滙豐銀行的黑衣人,黎否認,重申自己是質疑黑衣人身分,提問帶負面態度。

控方就引述文中其後一段「事到如今,警察殘害市民的暴戾,已使他們成為市民面對的最大敵人」;黎解釋只是反映當時港人主流意見,並指他後句亦明言「當然仇恨不可取,卻令我們知道警民關係惡化到甚麼程度」,並否認控方指,他同樣視警察為「最大敵人」,直言「我不會這樣想」。至於控方指他在文中請求特赦被拘控或定罪、使用暴力的年輕人,原因是支持年輕人用暴力,黎再表示他一向譴責暴力,僅提議特赦年輕人,就控方多番質疑他的文章沒有譴責暴力,黎同意自己沒作譴責,但強調他也沒主張使用暴力,更在文中對破壞行動表達負面態度。

認為透過教育強迫人愛國是錯

控方之後續引述文章指:「這場逆權運動正促使中共加強對學生換頭洗腦,教育局長楊潤雄已對教育界文革式施壓,明言學校認為涉事『反送中』教師『沒有問題』,學校、校長的態度立場就可能『有問題』,如果覺得校長不能勝任,可以取消其校長資格。中共加強對學生換頭洗腦已然啟動⋯⋯」控方追問黎指控對學生「換頭洗腦」的根據,黎解釋因反修例令港府開始推行「愛國教育」,控方就質疑愛國教育為何等同洗腦,黎解釋稱:「我認為自願愛國是高尚,但若透過教育強迫人愛國,就是錯的,因為這將國家凌駕人民,但國家應為人民服務,將僕人置於主人之上是錯誤的。」又否認控方質疑他作無事實根據揣測,及否認煽動仇恨政府。

法官李運騰之後引述文中另一句:「中共的換頭洗腦教育灌輸的是階級鬥爭的仇恨和邪惡。」問黎是否形容中共推行的教育政策是「洗腦」;黎同意並在追問下解釋是根據自身在中國的經驗預測,法官杜麗冰就指「那是很多年前了」,法官李運騰亦問是否屬1960年代事情,黎同意並指自己認為中共會重蹈覆轍,但否認是希望讀者有相同想法,只盼讀者警覺。黎之後回應控方時重申,在2019年至2020年間,一直譴責暴力,其文章、訪問、訊息對話都有反映該立場。

就控方指黎智英沒有譴責暴力是因他希望爭取國際支持,法官李運騰聞言就提出,提問不合邏輯,黎亦稱:「我譴責暴力,因為我不想失去國際支持,這才是真相,也是你應該要問的問題。」法官李運騰就指控方提問自相矛盾,有違之前立場:「一方面你說黎不想要暴力,因為想得到國際支持,另一方面你又說黎想要暴力,因為想得到國際支持,究竟你的案情是甚麼?」法官最後先行休庭讓控方釐清問題。控方在休庭後指,黎沒譴責暴力因望延續運動,黎否認;控方再指黎望暴力受控,以免失去國際支持,黎就質疑控方問題自相矛盾,「我是譴責暴力,才會希望暴力受控」,而控方就要求黎只需簡單回答「同意」或「不同意」,黎即表示不同意。

案件編號:HCCC51/2022

編輯/網編:畢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