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控方指文章煽動 黎欲反駁 法官再三打斷:不容政治言論

「黎智英案」周一(24日)續審,控方續就黎的專欄文章作盤問,質疑黎文章中的指控毫無根據、灌輸恐懼,黎指自己當時預測如今已一一實現,法官再三打斷黎發言,警告不會容許任何政治言論。黎其後被安排在法庭內閱讀被指控煽動的161篇《蘋果》文章,其間公眾人士可留在庭內,至明午續審。

黎重申自己文章預測已實現

控方續就黎智英的《蘋果》專欄「成敗樂一笑」盤問,先展示文章〈窒息中的香港人 逃亡還是抗爭〉,當中一段為「國安法是習帝忍無可忍,龍顏大怒重錘一擊,還配合威逼,恐嚇和清算達至全面恐怖式鎮壓,窒礙我們反抗的意志,剝奪我們的自由和法治」;控方問黎是甚麼「威逼」,黎稱是因國安法實施,並指「如今這些已一一實現」,控方就質疑當中依據,黎指是根據他當時聽過有關國安法的消息,控方再問是甚麼「恐嚇」,黎即表示「就如現在,我們正在面對很多恐嚇」,並重申這些都已實現。

控方再引文中另一句「國安法不僅把香港變成沒有自由法治的一般大陸城市,甚至會是新疆一般恐怖籠罩下的集中營」,質疑黎的指控毫無根據;黎就反問控方:「你撫心自問,如今在香港還有人能夠說出真相嗎?」法官杜麗冰即打斷黎發言並稱:「這不是控方的問題⋯⋯我不會容許任何政治言論」,黎回應指自己沒發表政治言論,法官再提醒他控方問題是相關文章刊出時而非現在,黎以「OK」作回應。

控方再問黎,其指控是否毫無根據,黎同意並說「你可以這樣說」;控方又問他是否其個人感受,黎再說:「是基於我聽說的事,而現在都已實現」,杜官聞言即道:「看,又來了,這答案不是在答問題⋯⋯法庭不會給任何比重」,黎再回應「OK」,並在追問下解釋自己當時只是作出預測,否認向讀者灌輸恐懼,亦否認鼓吹反政府。

控方指黎「不在乎真相」

控方之後問黎其文章提及「權貴變賣資產搬錢離境」的段落,是否向讀者投射個人感受,黎就指自己在文中指大財團表面支持國安法,背後則撤走資金,而港府利用財團支持作香港安定繁榮的證明,屬錯誤和無恥;黎又同意控方追問指,他是指中共「無恥無信」,惟否認控方指其說法是為破壞公眾對政權的信任,「這是我的感受,我寫文是由心而發。」

就控方指他為何在文中寫道「我們的律政司司長鄭若驊不是斬釘截鐵地說,國安法不設追溯期,是大話連篇嗎?」黎回應指他不記得原因,同意控方指,當時黎仍未知國安法確實內容,沒有根據指國安法設追溯期,惟黎一律否認控方指他撰文有煽動仇恨中共及港府、煽動加深香港不同階層居民間的敵意等,「我只是呈現我當時感受到的悲觀景象」。

控方又展示黎在國安法實施後刊出的專欄文章〈飛翔吧 良知的脊梁在撐着〉,文中一段指「有心人說,快點走,勾結外國勢力是叛國罪,可以是槍斃的啊!」質疑黎當時已讀過國安法條文,得知勾結外國勢力罪不設死刑;黎就指「我沒有說國安法這樣說,我是說有人對我這樣說」。控方續質疑黎明知這非事實,黎回應指:「他的意思可能是我會被送到大陸。」

控方之後再多次質疑指勾結外國勢力會被槍斃非事實,更向黎表示:「黎先生,你不在乎真相」;黎作出否認,重申那是他人的說話。控方再指黎散播假新聞向讀者灌輸恐懼,黎再回應:「我只是說我自己,沒有說其他人」,並在追問下重申自己沒有提及國安法這樣說。控方又質疑勾結外國勢力是國安法控罪,並說:「黎先生,你可否不要再說謊了」,黎就回應「我沒有說謊⋯⋯我只是說有人叫我走」。法官杜麗冰就問黎,為何沒有在文中澄清該人說法不是事實,黎同意是更好做法。

控方反駁指香港仍是國際金融中心

黎另一文章〈從荒蕪到繁榮 再墮封建懸崖〉,提及「港澳辦副主任鄧中華說,國安法立法非一次性,就是說還未夠辣,繼續會制訂相關加辣法律,難保以後不會有電子監控和關住百萬人的集中營。新疆已在咫尺之間!」控方指是毫無根據的揣測,黎就指是根據其邏輯,並指「若國安法會加辣,任何事都可能發生」,否認控方指是單憑想像推測。

同文另提及國安法摧殘法治,生意人只能賄賂官員換取保護,香港將如中國變得貪污氾濫,控方指當時國安法實施不足兩周,黎已毫無根據地發表有關說法,黎就重申自己說的今已實現,控方著黎集中在當時並續追問文章根據,黎就指是國安法取代了本地法例,控方指黎灌輸恐懼,黎就回應問:「現在我們的國際金融中心在哪?沒有了!」控方則反駁指,香港仍是國際金融中心。

法官杜麗冰就介入著黎答問題,不要與控方爭拗,黎回應「我的預測已實現,就證明我有根據」;杜官指這不屬根據,警告黎不要再發表政治言論,「你必須要回答向你指出的問題,不要作出政治言論」,黎問「我能解釋嗎?」,杜厲聲稱「不能!」。兩人不斷疊聲,黎指「如不能解釋,我的答案會不完整」,杜稱「不能!不能!沒有人問你要解釋任何事情,你只需回答問題!」

控方再指,黎試圖根據其看法建立敘述,煽動恐懼、操縱大眾對中央和港府情緒,以及激起人們對港府的不滿;黎一概不同意。法官李運騰就關注,「不知道這是否一個哲學問題,但如有人誠實相信一種感覺,怎麼能說是捏造?」並指黎「他不會認為自己在編造,因為他有這種認知」。控方就指,黎是指「根據推測捏造」。

黎稱生效後已改變言行避免違法

另一文章〈時間就是武器〉,其中一段提及「我不相信做生意的人,沒有了法治保障還會留戀這地方,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還可以保留得住⋯⋯我更不相信中共對香港最後不會拉人封艇,進一步打壓,但這會是一兩年後的事了,希望到時習近平大勢已去,中共回歸開放的正軌,我們便有喘氣的機會。」控方指黎無根據下指香港失去法治,黎不同意,重申國安法取代其他所有法律,惟控方質疑國安法條文只涉及如跟本地法律有矛盾,國安法優先,沒說會取代其他法律;黎則回應「你剛才說的基本上就是說同一件事」。控方又問黎是否希望制裁不放緩,黎否認,並在在追問下指他只在國安法前請求制裁,國安法後已改變言行以避免違法。

另黎在控方指出案情期間,曾多度反問控方問題根據,法官李素蘭一度提醒他,指控方有責任指出案情、就控罪元素舉證,而指控是否有根據,最後是由法庭定奪。黎就反問控方是否沒有根據也可以,法官李運騰就指黎若認為控方沒有根據,可答「不同意」。黎智英其後再質疑控方不斷重複問題,法官李素蘭就著黎只需回答同意不同意,不要長篇大論,黎沒作回應。控方問「黎先生,你明白嗎?」黎仍不作聲,控方再問「你明白法官的話嗎?」黎繼續沉默。庭上靜默良久,李素蘭追問「你不打算回答嗎?你明白嗎?」黎始表示明白。

案件將押後至周二(25日)下午續審;黎智英周一下午及周二上午,在法庭內閱讀被指控煽動的161篇《蘋果》文章,其間公眾人士可留在庭內。

案件編號:HCCC51/2022

編輯/網編:畢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