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周四(27日)續審,控方就黎在節目指中國沒有言論自由,黎以李文亮為例反駁,惟控方質疑黎提及的消息不知真偽,黎回應「若所有人看報紙都要自己查證,沒有人會再看報紙」,強調查核消息來源為新聞業守則。法官杜麗冰就追問道:「但非所有人都遵守(新聞守則)?」黎回應指若然如此,相關新聞媒體「會犯很多錯,很快會倒閉」。黎又確認,國安法生效前他曾請求外國制裁;而在國安法實施後,自己沒有被嚇怕,但仍警惕國安法後果,只會做合法事。就控方質疑他的所有文章都沒有叫人不要違犯國安法,黎反駁他既無煽動犯法,也不可能對每個人說「不要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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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今主動澄清自己為香港中國人
黎智英今早在甫開庭後,即主動就昨於庭上有關中國人身分的爭議作澄清,補充指「我不是內地中國人,我是香港中國人」,同時強調此說法跟他早前在主問下表示「愛國不愛黨」的說法一致,並為造成混淆向法庭致歉。
控方之後續就黎的英文直播對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作盤問,其中黎曾在節目中,指世界在新冠疫情下喪失人命和財產的原因,是因中國沒有言論自由;黎今在庭上解釋,若發現新冠病毒的內地醫生李文亮最初可公開發布消息,令資訊流通,就可令人懂得防疫及令政府控制疫情。控方一度追問李文亮是誰,又問黎從何獲得有關資訊,黎就回應指是經新聞報道,控方就向他質疑道:「所以你不知道消息屬真屬假」;黎回應時強調,自己不是單從一個新聞渠道得悉事件,控方追問黎讀新聞是否從不作真偽查核(fact-check),黎以「我不可能比傳媒fact-check得更好」回應,同時否認控方指,他是把疫情歸咎中國,煽動反中情緒,強調「只是引述我在新聞讀到的事,指出言論自由非常重要,可令潛在危險變得透明流通」,並反駁控方指只是其意見時稱:「這是很多人的意見。」
另外,黎又曾在節目提及內地螞蟻集團來港上市惟突被叫停一事,強調此事反映香港無法治,毋須經任何法律程序,「只因有人說『停止』,它就停止了」。控方今指有關言論只屬黎揣測,黎回應指自己看過相關新聞報道,控方再指他沒自己查證是否事實,黎回應道:「若然所有人看報紙都要自己查證,沒有人會再看報紙」,又否認控方指《蘋果》,刊登文章也沒有查證事實。
控方之後續指,黎在其節目中發言前沒作事實查證;黎就重申,所有報社刊登報道前都會查證多個消息來源,控方再質疑「這只是你假設」,黎就反駁「這不是我假設,這是新聞業守則」。法官杜麗冰就關注問道:「但不是所有人都會遵守?」黎回應:「這樣他們會犯很多錯,很快會倒閉」。
黎智英認形容林鄭月娥「魔鬼」是「人身攻擊」
就黎在節目中,曾形容時任特首林鄭月娥為「魔鬼」,黎就否則控方指,他煽動仇恨香港官員,指自己是特定指向林鄭本人,並在控方追指是否人身攻擊時回答:「對,可以說是人身攻擊」;他同時被控方問及有關評論是針對個人而非行為時表示「所有人都知道她做過甚麼」,但否認是希望所有人都認為林鄭是「魔鬼」,強調是個人意見。法官李運騰就關注黎為何要人身攻擊林鄭,而不評論對方的施政表現,黎就回應指「她的表現就是源於其本質」。
控方之後再引述黎曾在其節目中,指習近平是「人類史上最絕對的獨裁者」,控方追問相相關說法根據,黎今在解釋時,提及中國現時經濟比毛澤東時代強大很多倍,監控科技先進,可植入人民的手機並作追蹤等,惟控方指是屬揣測,黎稱「你可以去查中國正在發生的事」,強調很多新聞報道均有講述,惟控方再指黎沒有查證消息真偽,黎再表示如要看新聞,「我必須信任新聞」,又反問控方:「難道我要查核我讀過的所有新聞嗎?」
控方就指黎是公開發言,並指他對中港政府所有批評均毫無根據,黎不同意,重申批評根據是新聞內容,又一律否認控方指他煽動針對中港的不滿、非法改變香港依法制定事項、不守合法命令等,強調只是陳述人所共知的事實。控方最後指,黎發言用意非為指出及矯正政府的錯誤或缺點,而是煽動仇恨,黎再表示不同意,並指認為批評是追求進步和改善的一種方式,「能夠令當權者對人民意願警覺,必要時進行改革。」
同意在國安法生效前主張制裁
控方今又提及黎智英曾在國安法生效前接受「福斯財經」(FOX)訪問,並曾表明:「制裁他們。凍結中國官員在美國和全世界洗黑錢的戶口。制裁中國科技產品或者向中國停售科技產品。」黎今確認自己當時希望特朗普言行一致,就中國推行國安法做點事拯救香港,同意控方指他是主張制裁,但強調是在國安法實施前。
控方再展示黎個人Twitter其後於國安法生效前約一個月發表的一系列帖文,包括提及各國應停止向中國輸出科技、指出針對性經濟制裁有效力、是否取消香港特殊待遇視乎國安法會否實施、制裁支持國安法的商界人士等。黎庭上指,大部分帖文由其徒弟李兆富撰寫,他為此負全責,因此他同意所有內容。
控方又引述,黎於2020年6月9日接受美國智庫「胡佛研究所」訪問時指,特朗普應利用針對中國的制裁和懲罰,紓解美國選民對新冠疫情的怨氣,幫助自己競選連任總統。控方指黎有意犧牲中港利益,幫助特朗普競選總統;黎否認,強調他只希望特朗普知道拯救香港的益處,推動他阻止中國推行國安法。控方質疑,黎當時發言與國安法無關;黎不同意,重申發言是來自他對國安法的憂慮。
黎指繼續做合法的事所以才不擔憂
控方再指,國安法實施後,黎智英沒將涉案Twitter帖文下架,也沒要求智庫或新聞平台將他的訪問下架;黎確認,解釋因帖文和訪問都是在國安法前發表,他根本沒想過是違法。控方續引述國安法生效翌日,黎再次接受FOX訪問,指不擔憂國安法,否則自己無法做任何事,所以他面對一切後果。控方問黎是否不顧國安法後果,續做原本做的事情;黎就指是繼續做合法的事,所以才不擔憂。
控方另展示Mark Simon與黎於訪問翌日的訊息,Mark Simon透露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之助手Mary Kissel,跟時任美國司法部長Bill Barr都有觀看黎的訪問。控方一度追問黎是否來自Mark Simon的內幕消息,黎就指自己的訪問是公開,質疑有何「內幕」可言?控方再指一般民眾不會知道美國高官看甚麼訪問,黎以「So what?」回應,強調在Mark Simon告知前根本不知高官關注他受訪。
控方展示黎的專欄文章《飛翔吧 良知的脊梁在撐着》,並問黎是否不懼怕國安法,黎再回應道:「我憂慮國安法,我認為我對它警覺,但我沒有被嚇怕」。控方指黎不忌諱國安法後果,黎稱他對犯國安法的嚴重後果有警覺,並就控方追問他是否執意繼續時強調:「合法地(繼續),我沒有那麽笨非法地繼續」。控方質疑若合法,根本不會有後果;黎回答:「Well, you never know.(你永遠不會知道)」。控方追問黎是否指即使做合法事,都可能要面對國安法後果?黎就解釋,即使自己讀過條文,仍然認為國安法紅線模糊,違法與否無明確界線。
黎問控方:「你懂英文嗎?」
控方又指,黎在其所有文章都沒叫人不要違犯國安法,黎即反駁:「這是我的責任嗎?所有人知道不可違犯國安法⋯⋯我也沒有叫人去犯法啊。難道我要對每一個人說『不要犯法!不要犯法!』嗎?」
控方再引述其「Live Chat」節目內容,黎提及他被捕後、在警署羈留時回想過去,問自己若知道會發生現在的事,他會否做同樣事情,他幾乎即時得出答案:「Yes,我會做同樣的事,因為我的性格。」控方又指黎在節目告知公眾,即使國安法實施,他會繼續做本來在做的事情。黎否認,強調在節目是說「回想過去」,不是說未來他會繼續。控方又指,即使會被指違國安法,黎仍有意繼續時,黎再重申:「我是說『looking back』,你懂英文嗎?」法官杜麗冰就開腔,指法庭已收到其答案,並問黎是否同意;黎即表示不同意。
案件編號:HCCC51/2022
編輯/網編:畢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