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案」周四(14日)續審,控方盤問林卓廷時質疑他到達元朗站後沒有再報警,林卓廷就解釋當時深信港鐵已報警處理,且其Facebook直播有數十萬人觀看,事件已「通晒天」;法官陳廣池就關注直播片段的觀看數字,並問林:「你開唔開心?」他反問:「有咩好開心?」控方周三已完成盤問,周四審訊續由辯方複問林卓廷。
控方今續盤問林卓廷,指一般報警會致電999,問林為何選擇致電元朗警區警民關係組警長。林指999只屬其中一個途徑,但以其他方法聯絡警方亦是合理報警程序。控方之後指,林聲稱抵達元朗不久已見市民被白衣人襲擊,質疑他為何在此階段沒有再次報警;林卓廷解釋,當時因有連串事件發生,他既需慰 問傷者,亦要向市民了解事件,及至白衣人衝入閘內,根本沒空間報警。他又深信,港鐵一方已報警處理,故自己沒有再報警。
控方就再質疑指,跟林同場的冼卓嵐當時正持機直播,林何不考慮叫莊榮輝報警。林指莊當時亦在安撫市民,重申真心相信港鐵已報警,「我仲點會多此一舉?」
控方就再問林,既然警方沒有一如他期望到場,「打多次電話催催佢哋有咩壞處?」林回應,當時已分身不暇,反駁指白衣人衝入閘後,「唔使我再去通知警方啦啩?港鐵見到咁嘅情況仲唔再次同警方聯絡?」他又指,當時他的直播片段已有很多人收看,指在完結直播後,冼卓嵐跟他透露有數十萬人收看了直播,「通晒天啦成件事,我仲要去報警?」,又指相信有很多人已致電999,而事實上當晚警方亦指太多人致電999,「好似話最後尾有2萬幾個電話打去」。
法官關注收看林直播人數質疑林沒向鏡頭求救
法官陳廣池此時就關注實際共有多少人觀看了林的直播,林指已不記得。陳官之後就問林:「你開唔開心呀?」林回應:「我唔開心呀,呢件事唔應該發生㗎嘛,做咩開心?俾人打到嗰嘴穿晒,仲流緊血,有咩好開心?」陳官再道:「幾十萬人睇你直播,唔係話幾十萬人見到你俾人打。」林就稱:「我一啲都唔開心,發生咁嘅事,多人睇,有咩好開心啊?」陳官再指,當時直播有數十萬人觀看,質疑林「可以對住冼卓嵐揸住個鏡頭,大聲同你直播啲人講『快啲打999,我哋好危急』。」林再回應稱:「有眼睇㗎嘛個情況,唔使我講危急啦!」
惟控方再質疑林未回答問題,重新問他致電報警有何壞處。林指「我可以打10次㗎」但會令他分心,無法專注迫在眉睫的危機,但被控方質疑林是否指自己有空間致電報警,卻選擇不這樣做。
形容當時很接近面對死亡 重申現場市民感無助
控方又指,林同意警方保護有用,但他在事件中沒確實告知警方自己行蹤,指他萬一身陷險境,警方需花精力尋持他再作出保護,因而會阻礙警方更有效動用警力。林否認,指自己前往元朗之目的,是令警方盡快行動保護市民,並沒有著警方保護他。控方就再質疑,林沒有透露行蹤的原因,是他根本不希望警方到場,以制止他跟付費區內人士集結,林否認,指自己若要隱藏身分,不會到場直播,且在場時亦沒有戴上口罩。就控方質疑他目的是火上加油及挑釁白衣人,林就回應「絕對不同意」,並直指「當場係我面對死亡好接近嘅時刻,喺咁嘅場景仲想去火上加油?唔好講笑啦。」
法官就關注林為何認為當時面對死亡時刻?林回應,因眼見白衣人不止以籐條施襲,更以棍打人,其後有男子遭白衣人圍毆,再有白衣人衝入閘內,直言自己如被捉到毆打圍毆,「係死得㗎,法官閣下」。
林重申當時不時有市民問他「警察幾時到」,形容當時大家都感到無助,不相信有人在此情況下仍會「唔鍾意警方」、「叫佢唔好嚟」,又指如有人如此說,他會責罵對方「係咪傻㗎,命都冇喇!」
否認指白衣人為「黑社會」屬挑釁
控方又指,曾在林的Facebook直播片聽到他叫「香港人加油」;林回應,該口號民主黨經常叫喊,案發前數月曾「嗌咗上千次」,當時因聽到有人叫喊而本能反應和應,但叫喊1至2次後感不太適合,其後沒再叫喊,亦不認為付費區內人士如控方指有情緒升溫,指據其理解,付費區內人士只想為自己打氣及自我保護,惟控方質疑既是打氣,為何林要停止叫喊。林再指,因當時擔心有人會因他叫口號而做文章。陳官聞言就開腔,指林稱當時要兼顧很多事情,反想到有人會做文章,「你好嘢喎。」林就解釋,自己面對危機時,會着自己冷靜,不會因惶恐而呆若木雞,同時亦會想辦法應對。
控方又指林叫喊的名句說話,包括「你哋班X街,你夠膽唔好走,警察而家嚟緊」、「黑社會唔好走」等是挑釁白衣人,又就林曾稱「你夠膽唔好走」屬「反話」,指白衣人可能未能領略其意思。林回應,如叫「黑社會快啲走」似乎提醒對方「警察嚟緊,你快啲走喇,唔係拉到你」,「好似佢同黨咁喎」,又不同意他的叫喊屬挑釁,明言若要挑釁就不會一直著人「唔好企前」及把站前的人士拉後,強調「要整體睇我做咗啲乜,講咗啲乜,唔係抽片言隻語」。
林又否認自己有叫「黑社會唔好走」,僅留意在場人曾叫喊,並指市民出發點是阻嚇黑社會,他不認為有問題。法官就追問為何他們叫「黑社會」而非「白衣人」或「鄉頭」;林表示不知道,但指自己有提及有關人士是黑社會,並指從現場觀察,很多人都相信他們是黑社會。陳官此時問林,如他不是黑社會,但被指是黑社會「咩感覺?」林回應「覺得係笑話」,陳官遂問:「啫係你會笑?」林解釋自己不會笑,因大家都知他不是黑社會,故被人鬧他是黑社會「啫係搞笑啦」。控方另質疑林在場發號司令叫人「唔好退」,林再解釋,他是在呼籲,加上之後亦有指「一退(白衣人)就衝入嚟」,向控方強調「你唔可以斷章取義,淨係執住一句去講」。
控方質疑林沒稱白衣人為「兄弟」是有 對抗心態
另外,就林曾在場叫喊「各位兄弟唔好埋去」,控方關注他為何稱市民為「兄弟」,質疑白衣人同為市民,林卻沒稱他們為「兄弟」,是否由始至終都持對立心態。林回應指一般而言,在街見到市民都叫「阿哥,攞份單張」,如年紀大會稱呼「阿叔」,反問在案發時,難道要稱「前面咁多位先生」?法官就提出性別要平等,指「兄弟」是稱呼男性,而現場同時有女性,質疑林為何不稱「兄弟姊妹」。林表示認同法官的觀點,又指黨友劉慧卿不時提及性別觀點主流化。
控方之後指,現場白衣人技術上都是市民,問林有否叫對方「兄弟唔好打」?林回應時表現驚訝,問:「吓,白衣人?我叫佢「兄弟」,你咪告多我一條?我點會叫佢『兄弟』呀,打緊我,會唔會太過荒謬呀?」控方再指按林的詮釋,市民要稱兄道弟,林就指「都要睇吓咩環境」,控方就質疑他「啫係有分自己人,定係對抗嘅人?」林否認,而控方再質疑,問:「點解白衣人係市民,閘內人又係市民,點解有啲叫「兄弟」,有啲叫唔到呀?係咪從頭到尾都係對抗心態,雙方對疊?」
控方之後再問林,現場人士會否是專誠到場支持他,林不解反問「支持乜嘢?」控方就指「集結囉」;林指自己從沒有發出消息呼籲他人到元朗集結,質疑「啲人無啦啦點心靈感應去支持林卓廷集結」,而法官就指他入元朗前曾在Facebook發帖文表明正前往元朗,控方亦指他人可透過Facebook直播得知其位置。
控方案情指林卓廷從無調停及緩和事件
控方最後逐點指出案情並問林是否同意,稱他當晚不曾緩和氣氛,不見他有「和事佬」行為,一直只站在其中一方;又指「不論白衣人定閘內兄弟,他從無勸喻任何一方冷靜。林不同意,強調自己做不到,不代表他沒嘗試,又重申「兄弟」只是當刻稱呼,「我唔係話喺付費區入面全部係我兄弟,你成日用呢個稱呼,講到全部人同我都好熟咁,我覺得有誤導性」。
控方最後指林有好多事情可以做,只是全部都沒有做,指林大叫「影住佢」無法阻嚇白衣人,反挑動對方情緒令事件升溫;叫喊「唔好打」亦只針對白衣人一方,沒有勸喻閘內人士保持冷靜。而他明知風險仍選擇前往現場,聲稱「保護市民」只屬開脫藉口,到場目的非為調停或監察警方,是參與非法集結,破壞社會安寧。而林即使目睹閘內者挑釁行為,不單沒有阻止亦無退出,而選擇留守鼓勵,是壯大閘內人士聲勢,連同其餘6名被告被告一同參與暴動,林均一概否認。審訊明續,由辯方複問林卓廷。
案件編號:DCCC1106/2020
記者:吳婷康 編輯:李榮添 網編:程皓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