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在農曆年假後周一(3日)續審,控方質疑黎於2020年申請撤銷保釋限制赴美,主要原因是他明知《國安法》即將實施仍繼續遊說制裁,並刻意隱瞞法庭他會見官員的打算,黎否認,並強調當時仍未有勾結外國勢力罪。黎又在庭上解釋,其女兒當時剛在美國產女,他本已有意探望孫女,而跟官員見面只是順道安排。
黎曾向高院申改保釋離港但最終被拒
控方展示黎智英與其助手Mark Simon在2020年5月30日的對話訊息,黎當時指美國未有疫情隔離措施,認為午餐會面及其他活動應愈早安排愈好,Mark Simon回覆指美政府及國會有隔離措施,故在白宮會面須先通過檢測,又指正計劃與美國國家安全會議(NSC)、國務院成員會面,黎一旦有合適日子會再聯絡時任副總統彭斯作見面安排;黎之後在6月8日轉發秘書擬訂的日程,並計劃於7月4日至7月11日期間跟美官員會見。
黎在盤問下確認,於2020年5月初因一宗刑事恐嚇案被法庭設下禁止離港的保釋條件;法官李運騰問黎,當時知悉自己無法離港,為何不久後會計劃訪美?黎指當時可能不知自己無法離港,否則不會準備訪美行程,並確認在同年6月12日經律師向高院申請更改保釋條件,包括申請離港,但最終被法庭拒絕。
控方就指,黎向法庭申請更改保釋條件時,沒提及自己要訪美跟彭斯等官員見面;黎解釋,當時其女兒剛在美國產女,他本已有意赴美探望,其助手Mark Simon才因此順道安排其他會面。
黎強調本身望探女兒只順道跟官員會面
法官李運騰就引述黎跟Mark Simon的訊息,提及當中一句「我的日子就是你為我訂的日子。或他們訂的日子,雖然我很期待見我的孫女。(My date is any date you set for me. Or they set for me, though I'm eager to see my granddaughter.)」質疑訊息似顯示黎訪美主要目的並非見孫女;黎否認,同時重申見孫女是其行程主要目的。
控方之後展示同年5月22日的訊息,黎提及需取得孫女出生證明才能令申請變得「正當(legitimate)」,又指望女兒能在未來數天分娩,好讓他安排訪美日子。黎在控方提問下,否認是有意利用女兒分娩一事作訪美藉口,強調本身已希望探望女兒,只是順道跟官員會面。
控方又展示另一在5月27日的訊息,黎向Mark Simon表示其女兒已產女,料未來一周有出生證明,並期望在6月20日左右能在美國作午餐會面,更稱「這是在危機中很好的保護。也希望見到 big boss。(It’s a good protection at this time of crisis. Hopefully see the big boss too.)」黎解釋,是指透過午餐會面爭取美國在香港危機中提供保護,又否認控方指彭斯是其「big boss」,笑言自己是指彭斯為官員的「big boss」
強調《國安法》實施後再無提制裁
法官李素蘭就問及黎,在申請更改保釋條件時為何沒向法庭提及他將跟美方官員會面的計劃;黎回應自己計劃探望女兒已是訪美充分理由,根本無需再補充,又否認控方指,他是刻意向法庭隱瞞訪美見官員計劃,強調當時仍未有《國安法》下的勾結外國勢力罪,故跟官員見面非大事,反問:「為何我要隱瞞?」
控方續質疑黎,指他曾於同年5月在《紐約時報》撰文評論《國安法》的影響,黎就強調不代表自己生活處處會留意《國安法》。法官就質疑黎指若當時會見外國官員不犯法,為何不向法庭披露;黎就指自己行事隨意,也認為見官員非大事,法官李運騰聞言即開腔:「會見彭斯不是大事?」黎再回應是指「法律上不是」。
黎之後承認,擬訂見官員日程在7月4日開始,《國安法》屆時已實施,他跟Mark Simon在編排行程上有疏忽,直言慶幸最終沒有成行,因《國安法》下跟美國官員會面是不可能的事;控方亦質疑黎不如供稱般謹慎,黎回應自己只是忽略《國安法》實施日期,不代表其言行不謹慎,同時否認控方指,明知《國安法》即將實施仍繼續遊說制裁,強調《國安法》實施後,自己再沒提制裁,「我會有這麼笨在《國安法》實施後請求與彭斯見面嗎?」
不知道Mark Simon 建議制裁哪位香港官員
控方又展示黎同年6月23日跟Mark Simon的對話,黎問及時任全國政協主席汪洋及時任國務院副總理韓正被加入制裁名單,是假新聞抑或已獲證實;Mark Simon回覆是假新聞,但指兩人被列入一些香港社運組織的建議名單,另指華盛頓上周有討論名單想法,他只向美國國家安全會議(NSC)建議了香港官員。
控方問黎,Mark Simon是否在美代表他行事;黎指Mark Simon代表他會見不同的人,但其所說的話是自發,不完全代表自己想法,又指他不知道Mark Simon建議制裁哪位香港官員,亦沒有過問。控方就質疑黎一直爭取國際支持,必然會關注建議人選;黎回應指自己不在乎細節,又否認控方追問指,只要有任何香港官員被列入名單都會感滿意。
黎庭上欲作解釋被官厲聲制止
黎又否認控方問及,有指示Mark Simon建議人選,指非對方工作範疇。控方續質疑指黎若希望阻止《國安法》推行,必會希望香港官員受制裁,法官李運騰亦作相關追問,黎就回應指自己亦不知道誰是合適人選;法官李素蘭就問及Mark Simon的工作範疇,黎指對方為其安排會面,並同意對方獲授權說任何事,又指自己會接受Mark Simon行動的結果。
控方續指,黎在《國安法》實施後,沒指示Mark Simon撤回建議制裁名單;黎同意,此時黎一度提問,表示望解釋沒指示撤回的原因,法官杜麗冰就指,若辯方認為有需要,會在覆問階段讓黎解釋,而黎現階段只須回答控方問題。黎之後一度續作解釋,即遭法官激動厲聲喝止:「黎先生,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你明白『不可以』的意思嗎?」而黎就以「我明白甚麼是不可以,只是不明白原因」作回應,又解釋控方話題快速轉變,現階段他無法接觸律師,望能先作解釋。而另一法官李素蘭就指黎有機會在辯方覆問時解釋。
否認控方指有參與登報計劃強調只作墊支
控方之後指,黎在《國安法》實施後沒指示Mark Simon停止美國前副國防部長 Paul Wolfowitz遊說制裁中國官員的工作;黎就強調,當遊說工作變成違法,等同被廢除。法官李運騰追問黎,在《國安法》實施後,是否沒推翻(undo)過去Mark Simon所做的工作;黎再重申其理解在《國安法》下,一切已被廢除。
控方之後就黎與陳梓華、李宇軒的聯繫開始提問;黎確認曾就「Fight for Freedom」團隊兩次國際登報計劃提供過渡性貸款,但指自己不知團隊是「SWHK」,又指當時不知登報計劃詳情,但知悉應與反修例運動有關,是爭取國際支持香港,惟控方質疑黎若不知詳情,如何肯定計劃不會提倡香港獨立;黎就強調他反對港獨立場,在員工間眾所皆知,若計劃提倡港獨,助手Mark Simon不可能作轉介。
控方續展示「G攬」登報計劃於《紐約時報》刊登的頭版廣告,內容敦促美國支持《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向香港警方停售彈藥等;《蘋果日報》就於2019年8月2日刊出題為〈港人雞蛋抗子彈10國見報〉報道,黎庭上指自己沒有閱讀廣告及報道,不知登報計劃詳情,又否認控方指他除墊支外,他實情有參與計劃和同意廣告請求的行動,重申自己不在乎計劃詳情。另外,黎又在盤問下確認,在2019年9月29日會見美國共和黨參議員Rick Scott後,知悉對方同日會與一些前線年輕人會面,惟否認控方指該次會面實情由他安排,表明自己不認識有關年輕人。
案件編號:HCCC51/2022
編輯:潘加晴 網編:李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