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总统四年对华政策的成败 ——“他们永远不会超过我们” | 中国透视

拜登:目前美国正处于更佳的战略位置

1月20日,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四年任期届满。1月13日他有一场告别外交演说,总结了他任期内在外交领域的政策及其成就。我们特别关注并评估他在美中关系上的作为及其成效。

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 在告别外交演说中指出,按照目前的趋势,中国将永远无法超越美国。他还说,美国在与中国的长期竞争中,正处于更佳的战略位置。

“我可以向美国人民报告,在与中国的长期竞争中,我们的战略地位比我刚上任时更好。你们都记得,许多专家曾预测,中国经济将不可避免地超过我们,根据许多预测,这种情况将在2030年或之后不久发生,”这位即将卸任的拜登总统在国务院发表演讲时表示说,“……但这不会发生。现在,根据最新预测,按照中国目前的发展方向,他们永远不会超过我们。就是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习近平所谓的“东升西降”发生了逆转?有什么基本原因?

何以美中运势逆转?

2024年底,很多经济学者认为,因为中国在全球化、人口老龄化、廉价能源、地缘政治、科技交流、资本生态圈都已经或者正在消失其红利和优势,加上愈演愈烈的房地产危机,以及惊人凶险的地方政府债务,经过中国疫情后的经济形势观察,非常清楚,中国的崛起已经开始逆转了,中国困境已经降临。过去,中国经济体曾经提振世界各地很多经济体,现在会将更多人更多国家拖下水,各国已开始将矛头对准中国,让中国陷入更困难的地缘政治境地,并面对经济放缓窘境。

而美国方面,2021年1月20日开始,拜登执政4年,标普500指数上涨超过55%,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同期涨幅超过39%,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上涨近46%。在美国历史上,这算是相对不错的股市涨幅。

因此,相对而言,美中双方的经济走势开始发生了逆转,习近平所谓的“东升西降”已经完全丧失了说服力。相比照,拜登在告别外交演说指出,在他上任时,全球有一个普遍关注的观点——中国将不可阻挡地复兴并将在不久的将来超越美国。相反,在他离任的此时,情势已经转换,在这4年,美中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

这里特别要指出,中国运势的逆转,除了前面经济学者们提到的中国红利消失的诸种因素之外,还有一个“第一推动力”,那就是前总统特朗普第一次上任之后,扭转了过去美国对华政策的方向,从贸易战开始,把过去对北京的“接触 engagement ”政策转而成为“围堵 containment” 政策,促成了主流国际社会对中共的高度警惕、审视和对立。从此,风向大变了。这一对华风向的逆转,决定性地影响了中共崛起的外部环境,使其踢到铁板,进入被充满敌意的国际环境围堵、甚至孤立的地位。

拜登认为,中国并非不可阻挡地复兴,中国永远不会超过美国,尽管它很可能继续成为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拜登对华政策的成就及其软肋

拜登在讲话中说,他正在将一个比四年前从特朗普手中接过时更强大的美国,交给第二次当选的特朗普,同时使其对手中共也更加疲软。

“在我的总统任期内,我在每个领域都增强了美国的力量,”他说,包括外交、军事、技术和经济领域。

总体而言,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有三项成就:

第一拜登在其四年任期内,在外交和地缘政治上以加强西方同盟为主要战略方向。这是对上一任特朗普总统的孤立主义退群政策的某种纠偏,某种平衡。他加强或创立了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QUAD (刚刚在1月21日在特朗普就任第二天就召开了四方外长会议)——美英加澳新五眼联盟——美英澳三边联盟AUKUS——美日韩三方同盟(戴维营峰会)—— 美菲同盟(US-PHILIPPINE ALLIANCE) ——美加英法德意日七国G7——北約NATO——排除中俄的20国G20——民主峰会SUMMIT FOR DEMOCRACY等。

而北京所依赖的金砖国家会议和上合组织会议,与上述全球性的和区域性的超大联盟系统比较,无论在军事、经济、政治和文化实力上,北京及其离心离德的盟友显然相形见拙,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在全球在整个印太地区建立的格子以及网状的军事、经济、政治、技术和情报安全结构态势下,中共成了瓮中之鳖。

这是拜登政府对华政策所取得的最大成就。实际上,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正确结盟的重要性是无论如何估计都不会过分的。英美在一战、二战和冷战中正确地联合盟国堪称范例,也是美国成为世界超级强权的经典途径。没有这三次伟大的结盟关系,美国要赢得一个多世纪以来的这种空前的世界地位和国家利益,是不可能的。孤立主义绝不能使美国赢得这种巅峰的世界地位和国家利益。第一届特朗普政府开初的某种孤立主义倾向和退群措施(如退出TPP)并不有利于MAGA使美国再次伟大的国家目标。美国一退群,中共即见缝插针,填补空位。很长时间以来,中共在国际社会中的渗透和扩张很快。拜登上来之后基本上把这个趋势扭转过来,在各个领域中都对中共采取了比较强势的遏阻中共扩张的战略。

第二拜登延续了特朗普政府针对中国不公平贸易行为而采取的关税措施以及出口管制和限制。拜登政府用“小院高墙”政策,宣布紧缩AI等先进芯片的出口限制,甚至在其离任前的最后几天还把对中共的芯片禁令更加收紧了。拜登政府分成3级管制,根据新的出口禁令将世界分为三个等级,每个层级都可以不同层级取得美国开发的先进 AI芯片。

第一级:美国和 18 个盟国(包括台湾、澳洲、比利时、加拿大、丹麦、芬兰、德国、法国、法国圭亚那、爱尔兰、意大利、日本、荷兰、新西兰、挪威、韩国、瑞典和英国),可几乎不受限制取得美国开发的先进AI芯片。

不过,这些国家的企业虽被允许在二级国家安装一些AI芯片,但在任何二级国家安装的容量不能超过 7%,美国公司必须确保至少一半的运算能力留在国内。

第二级: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包括东欧、中东、墨西哥和拉丁美洲)将面临可采购的运算能力的限制。这些限制包括2025 年至2027 年间约5万个GPU 的上限,尽管尚不清楚它们指的是哪些GPU。然而,这些国家的个别公司若遵守美国法规,以获得“经过验证的最终用户”状态,则能够获得更高的运算能力。

第三级:中国、俄罗斯、白俄罗斯、伊朗和其他武器禁运国家,面临几乎全面禁止从美国进口AI芯片的禁令,形同遭到封杀。

除了限制硬体外,该计划还限制封闭式AI模型权重(AI model weights)的出口,公司被禁止在第三级国家托管强大的模型,并且必须遵守安全标准才能在第二级国家托管它们,开放模型仍然不受限制。

同时,美国商务部已面告台积电,技术管制将扩及16纳米制程。

第三拜登政府在台海局势问题上对保卫台湾的承诺坚定。无论在外交层面还是在军事演习及售卖高端武器方面,都相当清晰地表达了对台湾中华民国的支持。面对习中共对台湾的武统威胁,作为美国总统,拜登4次公开表示,倘若中共武力犯台,美国将会出兵。而他建构的美日韩三方同盟(戴维营峰会),也主要是因此应运而生。

综上三点成就,拜登在整体的对华政策方向上,实际是延续了第一届特朗普政府开启的大方向大战略。拜登的对华政策塑造了一个延续性很强的历史过程。他的政府在特朗普团队奠定的竞争基础上建立了自己的更广泛的围堵结构,特别是拜登扩展了盟友,整合了盟邦,建构了围堵中共的大联盟,使自第一届特朗普政府的对华外交战略呈现了连续性。他对特朗普的外交战略转向进行了结盟化和精细化的处理,从而稳定了新型的两极化全球地缘结构,对中俄伊朝构成了极大的压力。对此,拜登功不可没。

但是,必须指出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的软肋:

拜登过分强调与习近平中共外交接触的重要性,过分强调要与中共方面管控分歧、防止冲突的重要性,频频主动要求举行双边会谈,强调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两国应予以合作,表现出华盛顿似乎更有求于北京的姿态。这既不符合美中之间力量对比的现状,又隐隐然增强了中共对中国人统治的蛮横度和对外扩张的野心,削弱了美方对中共的谈判地位。

事实上,北京有求于华盛顿大大超过了美国有求于中共。北京从骨子里讲是吃硬不吃软的。以实力地位出发与北京谈判,北京最终会认怂服软。它恐惧才与你谈才答应你的要求;如果北京真的比你强,它理都不会理你。中共是极端现实主义的,唯一听得懂的,就是实力的语言。因此,知己知彼,清楚知道自己的实力超越对方,就不要怕它满地打滚耍横,不必理睬。耍无赖没人理之后,它最终还是会来求你,跟你谈判妥协的。中共门槛贼精,它知道利益在那里,最终自会放低姿态的。

拜登政府有时把自己对冲突和乱局的恐惧亮得太清楚,反而使对手知道你的底线,你的痛点,从而习中共摆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从而得到一些与其实力不相称的好处。

这使拜登在与北京打交道时,时而表现出某种软弱的姿态。与美中双方真正的实力地位对比不相匹配。

前瞻

1月20日,美国第二届特朗普政府登台。值此行政当局换届的历史关口,在外交层面,人们关心的是,拜登的政治遗产还能留下什么,被废弃什么?

虽然,民主国家政府换届,新政府的常态是强调自己与上届的重大差异,自己即将上马的重大政策创新。

但是,在对华政策方面,正如我们前面总结的,拜登基本上是延续了第一届特朗普政府开启的大方向大战略。拜登的对华政策塑造了一个延续性很强的历史过程,同时他还有所创发,建构了一个针对中共的联盟体系。

人们所特别关注的是,拜登建构的这个针对中共的广泛联盟体系在往后的四年中会遭遇什么命运?会被肢解吗?会逐步松散吗?特朗普式的孤立主义会重新返回吗?

全世界都拭目以待。

拜登外交与特朗普外交,其实各有各自的历史机遇和各自的历史使命。相信在未来历史学家眼中,他们之间的互补性要大于他们的差异性。

人们欣慰地注意到,1月21日,在第二届特朗普政府刚刚就任的第二天,卢比奥国务卿就召开了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QUAD四方外长会议,人们期待这是新政府摆脱孤立主义的第一个象征。

愿上帝保佑美国。愿上帝保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