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高等法院周一(2月17日)以不公开审理的方式,批准没收和充公立法会前议员许智峯及其家人的在港资产。这成为《国安法》实施后,香港第一个因国安罪名没收被告人和家属财产的案件。
许智峯在个人脸书上传法院的文件截图公开事件,并接受本台采访。他表示,被没收的80多万元是之前众筹与港府打官司的钱,以及他和家人在香港的仅存资产。
许智峯说:“(被充公的)绝大部分的钱是我之前众筹,要与政府打官司放在律师楼的钱。被充公的80多万当中,70多万是预留的律师费,余下的是我和我家人的钱。有几万元是我妈妈的,另外几万元是我和我太太的。幸好几年前我父母已把在香港的房子变现,再把钱转到其他地方。这次被没收的是我们在香港仅有的资产,这次也证明我们之前的担忧是合理的,就是一个侵犯人权的政权什么事都会做,留在香港的钱一定不安全。”

许智峯给妻母家用钱遭港府列“犯罪所得”充公
香港政府在事件曝光后发表声明,指称许智峯离港前后曾把接近250万元转给其母亲和妻子。
许智峯表示,这并不是可以回应没收我太太和妈妈资产的理据,港府在没有足够证据下随意没收个人资产,严重侵犯人权和私有产权。他还表示,法庭接纳警方估计,说他能从Patreon(众筹平台)拿到1200万,以此没收80万元是无理和荒唐的做法。
许智峯说:“我看不到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因为他们说我在Patreon的言论能带来收入,但根本找不到所谓的犯罪收入有多少钱、钱去了哪里和由哪些人掌握。他们充公我太太和我妈妈的钱,是在设立Patreon之前我给他们的钱,如何能与所谓的犯罪收入搭上关系?再者,说我给250万我家人,是在玩弄数字。这笔钱是6年以来,每个月累积给她们理家的钱,是每个月1万多元的家用钱。港府把被指犯法之前的所有收入都视作犯罪所得的话,我也曾给立法会钱,要充公他们吗?”
许智峯表示,港府把所有钱都充公后,因为没有办法支付律师费用,他连上诉的权利也被剥夺。他认为,这次事件反映出《国安法》案件没有程序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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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没收资产意在恫吓
本身是律师的时事评论人士桑普表示,许智峯的个案有一定的重要性,反映《国安法》的案件有很多涉及程序不公义和证据不合理等问题。
桑普说:“这个是不讲证据也不讲程序,我也有做Patreon,就是你天天做、每一个小时做都不可能赚到这个钱。这完全都是漫天开价、落地还钱,用这一个非常荒谬的方式来罗织这样的一个数字。而且法庭不用开庭审讯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等于说未经审判先予财产没收,你连抗辩的机会都不给人家。以后,是不是可以即便审判不到也可以恫吓你?”
开没收非犯罪者资产先例
桑普表示,香港法院的上述裁决显示,当事人只要被指涉及《国安法》,不必有足够证据证明涉及的资产与犯罪行为有关就都可以没收。先例一开,人人自危。
桑普说:“许智峯的案子不是Patreon的钱直接进到妈妈跟太太的户口,而是许智峯给他妈妈太太的家用。所以说,谁收了他的钱都等于说是犯罪所得一样来看待,这个是很荒谬的。如果说它(法庭)用这个方式说,许智峯把钱给A,A再给B,B再给C,就把C的所有钱完全封掉,是不得了的,这是可以无限上纲。而且金钱的金流链条根本可以无限的追索,所以开此先例,只要扣上一个国安的帽子,所有人的人身自由和财产都不安全。”
株连升级 抗争者心理压力增加
在台湾的香港倡议者赴汤表示,该事件显示港府对海外香港倡议者的打压从没有手软,而且不断在加压,用尽方法要迫使倡议者噤声。

赴汤说:“所有手段都在升级,会担心的。因为现在虽然已离开香港,但是它(政府)还是想用一些方法来持续的打压我们。香港的抗争明显是风险性越来越高,就是我们在海外持续发声,然后它就在香港里面找你的弱点或是你关心的人,就打压他让你噤声。如果你担心你家人连累,对你来讲也是一个很大的压力。就算他(家人)不给你一些怪责或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但是真的看到也会很不舒服。”
赴汤表示,除了海外的倡议者外,在香港的抗争者出狱后,也会面对不同的骚扰和打压,无时无刻不是活在威胁当中。
赴汤说:“最近有听到一个消息,他是一个抗争的人,坐牢出来了之后,有一些团体的人在把他的个人资料送到他老板那边,然后就跟他老板说,知道这个员工是曾经犯过什么事,我要他的资料跟他家人的资料已经通报国安。这样子就已经可以影响到他的生活,不一定要充公,最大的心里压力是你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去威胁你们,要你们噤声。”
赴汤表示,即使要承受再大的心理压力和风险也没有想要过要放弃为香港倡议的工作,他会持续为受打压的港人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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