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的文章只代表评论员个人的观点)
一九九九年九月,中国大陆出版了一本绝妙的好书:《历史的先声》--- 中共半个世纪前对人民的庄严承诺》。它收集了一九四一至一九四六年在重庆《新华日报》和延安《解放日报》上的社论、评论和谈话,有些直接出自中共领导人的手笔。其内容包括:没有民主,一切只是粉饰;争民主是全国人民的事情;让思想冲破牢笼;中国需要真正的普选;学校要做民主的堡?荆惶旄橙巳ǎ?不可侵犯;一党独裁,遍地是灾;谁使中国不能安定?专制政府。
这些对民主、自由、人权的要求,当年是反对国民党一党专制和蒋介石个人独裁,要求实现宪政民主制度,并为了动员群众,中共庄严承诺要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新中国,然而半个世纪过去了,取得政权的中共自己取代当年的国民党走上了一党独裁的道路,而且其专政的程度远甚于国民党。人们读了这本书,深感其内容不也正是今天人民所要求于中共的吗,而且还要想到中共半个世纪以前的承诺为什么不能兑现。所以该书一出,人人争读,成为好销书。
这本书触动了中共的神经,终于被禁。感谢编者笑蜀先生的努力,在2002年5月又在香港出版,不但对正文作了补充,还约请了国内民主派人士李慎之、李晋、钟沛璋、何家栋分别撰写了序和后记。
这四位先生都经历过半个世纪以前的民主斗争,两位李先生还在那时的重庆《新华日报》工作过,他们的文章对理解这本书有发人深省之效,他们认为,中共不兑现四十年的承诺固然是毛泽东的"言而无信",而毛的言而无信是一贯的,中共执政以后,毛的言而无信之举很多。例如:中共建国之初的《共同纲领》宣布中国长期实行新民主主义,不到四年,毛在一次批示中宣布一建国就进入了社会主义改造,使《共同纲领》成为废纸;一九五七年毛号召人民群众帮助中共整风,忽然变成"右派分子向党和社会主义进攻",把五十五万人民划成右派;又如庐山会议忽然从反左变成批右,以及文革之撕毁宪法等。
那么,中共为什么习惯性地违反诺言呢?李慎之认为,在建国前,不论毛泽东如何赞扬民工,要求民主,他没有一次不是同时强调共产党领导和无产阶级专政,以革命为最高价值,而不是以民主为最高价值,甚至否定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过去所承诺的"自由"、"民主"之类不过是一种策略,即照顾一下革命觉悟不高的人们,把各种自由权利当作最低纲领招揽一下而已,根本没有什么诺言兑现不兑现的问题。西方所云Ends Justify Means 足以解释一切。
李普认为,中共执政五十多年,中国民主化的历史任务迄未完成,共产党的庄严承诺迄未实现,原因是制度问题、体制问题。具体的改革就是要修宪、行宪,实行宪政,中国未能实现宪政,原因在于毛泽东根本不知民主宪政之真谛为何物。毛不能理解现代民主制度的精华在于国家权力的相互制衡机制,只有在此机制下,才不致产生不受制约的独裁政权和独裁人物。
钟沛璋则以毛泽东的性格来分析其"言而无信"。毛自称有猴气和虎气。猴气就是造反派脾气,虎气就是霸气,造反的时候讲自由、平等,功成之后重专制、独裁,这正是毛背信弃义的根源。
何家栋从政权的合法性角度来探讨中共背弃承诺的问题,他认为中共不是靠宪政民主作为其合法依据,先前按此所作的关于民主、自由、人权的承诺自然不予兑现。
我以为,背弃承诺就是不诚实,使政权缺乏公信力和合法性,不诚实的例子还有隐瞒历史真相、纂改历史、伪造历史,总之是愚弄人民、剥夺人民的知情权,以巩固中共自己的统治权,结果降低自己的公信力和合法性。最近中共对SARS疾病之隐瞒,害人害已,就是一例。其所以如此,根本问题就是一党专政的专制主义剥夺了人民大众的一切权利,使领导人不受任何监督,可以"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 解决之道,是使中国的民主为最高价值,反对任何形式的专制主义,建立宪政民主的政治体制。
民主化是当前的历史之潮,无论中共以任何理由对抗、干扰,以至欺骗,都是阻挡不住的。
(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员苏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