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 王丹:我们如何看美国大选?

各位听众你们好,我是王丹。在美国大选的历史中,很少有2020年这一次这样,不仅在美国国内引起巨大争议,而且也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争议。尤其是在华人世界里,对于美国大选的关注度,可以说到了空前的高度。

首先我要说,这是一个好事。不管美国大选的具体是非如何,通过关注和争议,对华人,尤其是中国国内翻墙出来参与讨论的人来说,都是一次很好的民主制度的教育。参与讨论本身,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是与不同意见的人争论,其实也都是民主参与的一种表现方式。在中国还不可能进行任何民主实践的情况下,通过对美国大选的关注,提升人民对民主政治的关注热情,比一片沉默,漠不关心要好得多。

其次我也认为,美国大选的结果是一回事,但是其过程是另一回事。有些人更加关心结果,但是我呼吁外界更加关心过程。美国的民主制度经历了长期的不断修正,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其中有太多可以值得我们抱着学习和吸取经验的态度去看。

例如,通过这次大选争议,我们应当看到,在这样大的一个国家进行投票选举,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各州是否有权力制定本州的总统选举规则?邮寄投票产生了什么问题?针对选举结果,如果有不同意见,有哪些救济措施?这些,对于未来中国一旦民主化而势必进行的全国性的选举,都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

例如,如何通过层层严格的行政,立法和司法程序,确认总统当选人的资格,体现了美国民主制度中三权分立的细腻之处。过去的选举争议性不大,很多法律上的程序和制度上的设计我们看不出来,但是这次由于疫情造成的特殊情况,争议性比很多过去的选举要大得多,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也是对美国民主制度的考验。是否能够经得住考验,也关系到我们对于民主制度的信心和认识。

例如,这次美国大选,不仅美国社会内部对立严重,华人世界中,不管是否有投票权,也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和对立。在面对公共问题的时候,我们要怎样处理群体内部的分歧和对立?我们要如何进行理性的讨论?我们要如何通过讨论或者其他的方法,在选举尘埃落定之后,重新去凝聚新的共识,弥合过去的分歧裂痕,这也是我们要通过这次关于美国大选的争论,而去学习和实践的。这对于未来中国转型过程中出现类似重大分歧,提供了一个提前练习的机会。

再例如,面对这次美国大选产生的分歧和对立,我们要如何看待民主?有的人认为美国的民主制度千疮百孔,已经暴露出很多问题,因此对民主制度失去了信心。也有人认为美国民主制度经历了几百年的各种考验,最终一定还是可以找到和平解决对立的方法,不管是相信司法还是相信程序,我们还是应当对美国的民主制度保持信心。两种不同的观点,到底哪个有道理?从美国大选的案例出发进行讨论,可以加深我们对民主的认识。

我相信,不管有多大的分歧和争论,最晚到明年的1月20日,美国总会有一个总统合法地就职,不管你的立场是支持谁,到那个时候再争论也没用了。但是,比谁当上总统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选举及其引发的争议,来思考更多的政治问题,法律问题和社会议题,我认为用这样的态度来看待美国大选,可以让我们少一点情绪,多一点收获。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员王丹为您做的评论。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