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邮披露Meta曾为进入中国市场表态愿配合审查压制言论

社群龙头Meta前主管投诉,Meta曾为让脸书进入中国市场,表态愿意配合对内容进行审查及压制,并拟雇用300人审查言论。

拥有Facebook、Instagram、WhatsApp等社交软件,总部在美国加州的Meta网际网络科技公司,执行长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今年1月表示,Meta将与特朗普总统合作,反击世界各国政府的审查行为。但据《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独家9日报道,Meta曾为了获准在中国经营,采取极端步骤以配合北京的言论审查。

华邮报道,接获Meta处理中国政策的前主管威廉(Sarah Wynn-Williams)长达78页投诉书副本指出,Meta曾愿意让中国政府监督境内所有社群内容、压制异议,包括审查在中国旅行的外国人所发布内容,换取进入中国市场。

华邮透露,当时称为Facebook的Meta,在2015年为中国开发审查系统,自动侦测Facebook上的限制性用语能力,同意雇用至少300名“内容审查员”,并拟任命具有删除内容权的“总编”,且可在所谓社会动荡时期关闭整个网站。

拟雇用300名內容审查员及牺牲香港用户数据

《华盛顿邮报》指出,根据该起投诉,Meta希望一名中国高官帮助他们进入中国市场,在该名官员施压下,Meta执行长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同意限制常在自媒体爆料的中国富商郭文贵脸书帐户。Meta领导层面临中国官员巨大压力,被要求将中国用户的数据存放在中国的数据中心。Meta也曾一度考虑牺牲香港用户的隐私政策,允许中国政府取得香港用户的数据。威廉斯2017年被解雇。

Meta 配合审查压制言论
扎克伯格 2016年3月19日,Facebook 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中)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等待中国发展高层论坛座谈会开会。 (美联社)

Meta发言人回应,公司已不再探索进入中国市场的想法。华邮指出,Meta当前的目标是从美国政府对中国的强硬立场中获益,扎克伯格曾告诉员工如果短影音平台TikTok在美国被禁,这将有利于Meta。

学者:放任科技平台对内容自律及治理具有风险

台湾的海洋大学法政学院教授、永续科技治理研究中心主任江雅绮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指出,过去外界期待这些科技平台,应进行内容自律、内容治理守则,且有过一波立法趋势的讨论,希望平台担负起更大社会责任,包括做些事实和内容审查的措施,但其实具有很大风险。

江雅绮说:“比如从这次Meta的事件可以看到,公司为了自己的商业利益,它可能就在内容治理或内容管理上,作有利于中国的调整,牺牲他们原本承诺遵守的价值。从这个经验中反省,不该把内容管理治理的权力放大太给这些科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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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绮提到,一方面希望这些科技平台能够保护言论自由的价值,同时希望网络上流传的内容不要那么多虚假、有害、不法的讯息充斥。可以从一些机制做起。例如透过民间事实查核的NGO协助传播或检验这些讯息的真假。

江雅绮说,全球这么多使用者使用Meta,可以透过外部监督,或要求他做到一定的内控,落实遵守所承诺的人权、言论自由保障等,避免这类风险的发生。

台湾影评人Lizard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指出,过去外界已诟病,Meta在中国不能使用,却收到来自中国的广告费,占其广告收入10%,这次有内部自己人爆料,Meta为获得中国利益进行言论审查,令外界更认清事实。

Meta被指利益驱动、两面通吃

研究媒体的Lizard观察,贝佐斯买下华邮超过十年,最近他说要做些“矫正”,回到古典自由主义,不要那么左派,还说要一改华邮营运方针。也因此,爆料Meta的讯息才出得来,这是特朗普二点零政府上台引发一连串变动和讯号。

Lizard说:“要让以前两面想通吃的比如Meta,去修改他的营运策略。Meta有为中国市场做一些言论自由的妥协讯息本身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媒体平台反应了特朗普二点零政府带来的影响。比起向特朗普表忠,更像是对那些投给特朗普的人表忠。”

Meta 配合审查压制言论
Meta Meta 标志与计算机键盘 (路透社资料图片)

Lizard提到,特朗普过去在Meta也受害,他之前说要整顿社媒、传统媒体,尤其对他极度不友好的媒体跟平台,不只是因为对特朗普个人的攻击,实际反应很多基层人民的声音没有办法被听到。

Lizard说:“现在等于是一个修正,以前向左,现在向右,贝佐斯作为一个生意人,根据选举结果和接下来新的政府和民众的心声去做调整。就像前阵子扎克伯格出来开直播说,接下来会由Meta自己审查改成由不同的专业机构,可采取添加注记的方式,对事实进行补充或诠释,Meta可能不再直接指控是假新闻就封帐号。扎克伯格上次开直播讲这些事,反应了不只特朗普政府也是很多用户心中的不满。”

台湾的国防安全研究院网络安全与决策推演研究所副研究员曾怡硕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指出,过去的审查机制以人工为主,尤其中国当局会雇用从中国出去的人。

曾怡硕说:“对中国尤其中国共产党有一些不同声音在脸书发布时会遭遇一些状况,后来审查的机制主要是有人检举,Meta、脸书会顺应把内容挡掉、把帐户暂时关闭。”

曾怡硕提到,如果现在要顺应中国当局进行言论审查,可能需要借助AI辅助,部份用机器取代审查员。最主要地缘政治的关系今非昔比,脸书是不是还可能让中国当局允许、大举扩张中国市场,要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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