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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共产主义在越南》
MC：20世纪世界历史的主旋律之一就是各国人民对民主自由与和平的不懈追求。在中国1989年“六四”学生爱国民主运动11周年的日子里，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寇天力邀请中外专家学者回顾了20世纪共产主义运动给亚洲一些国家带来的影响和变化，为您推出《亚洲共产主义运动》四集特别报道。今天请您收听第一集《共产主义在越南》。VOICE：在1917年苏联10月革命成功的影响下，世界各地的共产党组织纷纷走上武装夺取政权的暴力革命之路。成立于1930年的越南共产党在胡志明的领导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宣布独立，脱离法国殖民统治。之后经过8年的抗法战争，越南共产党军队于1954年取得“奠边府战役”的胜利，正式在北越建立了共产主义政权。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东南亚问题专家莫里斯教授在分析这一阶段越南共运的成果时说：ACT-1越南共产党非常正统，它在越南建政所带来的长期后果首先是建立了一个一党专政的独裁政府，这个政府自认为代表了人民的利益，但却从不与人民进行任何形式的直接协商；其次就是赢得了某种程度的和平与独立，这也是越南民众引以为荣的。当然，越南的战火并没有到此结束。胡志明在北越建政后，南越则先后经历了由美国支持的吴庭艳的“第一共和”和阮文绍的“第二共和”阶段，南北越南处于分裂状态。经过1964年至1975年的越南战争，北越共产党军队占领西贡(也就是今天的胡志明市)，实现了南北越的统一，正式在全国范围建立了共产主义体制。然而，其代价则是近四百万越南人和五万八千美国官兵在战争中身亡；此外，长期受越南共产主义运动影响的柬埔寨和老挝也失去近两百万生命。美国得克萨斯理工大学越南研究中心副主任派克说：ACT-2老挝的共产主义运动在很大程度上完全是越南的翻版。我为老挝感到惋惜，因为他们没有好邻居，老挝共产党代表着越共的模式。柬埔寨共产党则是在越共直接帮助下建立的。因此，越南胡志明在东南亚发动的共产主义运动与这些国家在战争中的损失及其后的发展有直接的关系。尽管战争已使越南受到重创，但为了巩固在南方刚刚建立的共产主义政权，肃清反对势力，越南政府一面对南越实行严密的户籍管制，没收各种私营产业，一面大量营建集中营和监狱，用以关押战俘，整肃原南越政府和军队人员。这些措施造成战后初期社会的混乱和恐慌，并进而引发震惊世界的越南难民大规模乘船外逃浪潮。前南越政府驻美国大使裴艳说：ACT-3越战结束后25年的第一阶段，越南政府大规模镇压前南越政府和军队人员，手段非常残酷，造成大量越南人不得不乘着小船逃亡海外。期间，无数人落入大海，葬身鱼腹。许多家庭从此妻离子散。越南统一前近30年接连不断的战火使国家大伤元气，统一后又因意识形态分歧及历史恩怨等陷入与柬埔寨和中国的局部战争，进一步导致民生疾苦；此外，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作为基本国策更从根本上将越南领入经济发展的死胡同。到1986年推行经济改革前，越南一直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农业国之一。派克教授说：ACT-4在马克思主义计划经济的引导下，越南在经济领域的政策完全是个大失败。我想越南人没人不同意这种说法。越南人民长期以来在困难中忍受着，他们也意识到，生活上若没有改善，长期下去迟早会引起社会突变。在思想文化领域，越南仿效其社会主义老大哥苏联和中国，除了利用国家机器强化灌输共产主义外，还取缔一切宗教活动，禁止任何异己思想或自由派理论的传播。莫里斯教授说：ACT-5越南原先的文化生活要比越南共产党建政后的丰富得多。我们从越南的许多异议人士的著作里可以看出，社会上受过教育的人是多么艰难地奋力挣扎着抒发感情表达观点。如果越南是个开放社会，就不会有这种艰难和挣扎。越南和苏联或中国一样，所实行的共产主义既满足不了人们的物质需求，也满足不了人们的精神需求。1999年由法国的四位历史学家合著的“共产主义黑皮书”揭露说，越南在战后的五年间，将大约50万到1百万人送入所谓的“再教育中心”，实行变相监禁，强迫改造，其中大部分是学生，知识分子，军政人员，和僧侣牧师等；而当时的越南总理范文同也在1980年承认，仅南越就至少有20万人被关押。那么越南共产党政权又是如何受到民众的支持，取得它一党专政的合法性的呢？莫里斯教授说：ACT-6我认为越南共产党获得民众支持有几个不同原因。在抗法战争中，支持主要来自于民众的民族主义和想摆脱外国占领的愿望。之后，越共更注重于向那些曾经处于社会阴影里落在体制外的个人或集团或少数民族承诺改革社会制度，给他们提供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好处，以将他们征召进来。再后，就是用武力手段镇压威胁任何异议者反抗者。这些因素也解释了为什么越共上台后能够进行统治。另外，原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所所长苏绍智认为，与其它社会主义国家相比，越南的共产主义运动对国家造成的伤害还不算太大。苏绍智说：ACT-7没大的政治运动；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随着前苏联及东欧社会主义各国内外交困，共产主义走向崩溃瓦解，越南的社会经济和政治也陷入空前困境。1986年越南政府不得不宣布推行经济革新路线，以寻求出路。莫里斯教授说：ACT-8越南领导人在经济领域进行改革首先是因为共产主义的明显失败。马克思列宁主义或毛泽东思想都无法满足社会的发展和人民的需求；以前因为有苏联的外援，这些问题都被掩盖住了；另外，当政者惧怕从内部发生暴乱，他们也想利用改革获取喘息的空间。不过这些改革仅仅止于经济领域而已，无法从根本上长期解决问题。经济改革政策为越南吸引了外来投资，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但同时也造成了贪污腐败贫富不均等严重社会问题。此外，越南领导层在政治上固守马克思主义理论做基本指导思想，也使国家的进一步发展困难重重。派克说：ACT-9共产主义在世界上已被证明是个失败，古巴，中国，老挝，柬埔寨，都是如此。虽然它具有某种吸引力，如民族独立，提供基本的社会保障等等，但它建立的是个压制性的封闭的社会，从长期来讲是行不通的。越南和现有的其它共产主义国家一样，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世纪之交的2000年是越南共产党成立的70周年和越战结束的25周年。当人们追悼战争亡灵，祈福未来和平之时，也继续思索着共产主义体制在越南明天的成败。听众朋友，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寇天力所做的《亚洲共产主义运动》四集特别报道的第一集《共产主义在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