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学运周年 学运领袖陈为廷:我从神坛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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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三一八”太阳花学运领袖陈为廷,去年因涉及性骚扰案而消声匿迹。近日,在“三一八”学运一周年晚会现身。

在台湾三一八太阳花学运被捧为“廷神”的清大研究生陈为廷,去年底宣布参选立委后自爆至少曾两次对女生袭胸、涉及性骚扰案,引发社会震惊、舆论挞伐,宣布退选后的陈为廷消声匿迹两个多月,在三一八学运一周年晚会现身,脱口说出:“我从‘神坛’上走下来了!”

这是陈为廷从万众瞩目的学运领袖一夕之间沦为“公车之狼”后,首次重返街头、公开面对和他并肩作战的学运伙伴。陈为廷一出场,台下稀稀落落喊出:“加油!加油!加油!”,陈为廷则尴尬挥手制止说:“不必、不必、不必”,他开头就说:“一年真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今天受邀的时候就在想,还适不适合再用这样的身分、在这个地方跟大家谈一些事情。”

陈为廷说:“今天站在这个地方其实比一年前站在这个地方感觉轻松也坦然很多啦,就是说在一年前那个时候,其实每天都在想说,看,会不会明天国民党就把它爆了出来,然后我不知道说,每次我在台下看到这些群众,大家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会怎么看我,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的意思不是说大家都知道了或大家都能够接不接受?这不是我的重点,我也不乞求大家能够理解、或是谅解,这也不是我的重点啦,但其实很重要的一点在于说,对,我常常在想说,就那一天讲完之后觉得,我从『神坛』走下来了,所以今天在这个地方感觉就是,好不要拍手不要拍手,对,所以我现在就从神坛走下来。”

陈为廷讲完这句话就从台上跳下台继续发表短讲,此时主持人插话说:“你可不可以讲主题、讲主题?”陈为廷一脸涨红地说:“好,我要讲主题了,我想说装没事好像也有点怪怪的,今天想来的原因是说,三一八这天当然无论如何还是必须要负责任,在过去一年,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未来在这个运动接下来要再做些什么事情。”

随着运动决策核心林飞帆、陈为廷两位学生,以及中研院学者黄国昌的“光环”褪色,被其他自称为“贱民”、“奴工”等坚守议场之外,却遭“边缘化”的其他支派,拿来总检讨、甚至掀起“批斗”的声浪,在学运过后一年达到高峰。而陈为廷袭胸丑闻更对整起运动再添致命一击。

许多学生即便有一种“我曾参与”的光荣感,但坦言内心更纠葛的是,受到不同程度的“运动伤害”,这也是周年晚会虽有上千人,但与去年上万人塞爆立法院周边的景况,不可同日而语。主因在国民党籍立法院议长王金平进入议场和学生进行“握手秀”之后,决策核心突然宣布退场,令坚守街头日晒雨淋二十三天保护议场学生的群众感到错愕、被出卖,质疑这场运动起于抗议“政府黑箱”,竟收场于“学运黑箱”。

本台记者专访三位太阳花运动参与者,其中一位,在决策核心宣布退场时,抢夺麦克风高喊“反对退场”的上班族王奕凯说:“我觉得关键点不是直接对他的(学运领袖)的不满而已,而是说其实大家都是伙伴,那伙伴的前提条件就是讨论的所有行动跟作法,其实是需要有沟通过的,当初大家进来议场或是在讨论一些事情的时候,大家原本是有开放式的讨论,那可是后来它的决策中心愈缩愈小之后,好像变成外面的所有人都是要‘听令’。”

王奕凯至今仍希望能设法找决策核心和场外不同路线一起厘清流言,他认为即使流言是真的,厘清就好,大家就可以共同走下去,毕竟当前面对的还是同一个敌人、同一个问题。

另一名学生古振辉说:“群众可能在那边静坐了两三天之后,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一样在那边,或是外面的场子变的像一个园游会,然后纠察队一直来问要吃什么东西啊?或是要干嘛啊?变的好像在那边被喂食一样,被喂食的除了是物质上的喂食,包括在资讯上也是一样,为什么大家变的是议场讲什么、外面接受?甚至不是议场讲的大家在外面也要接受,不知谁讲的东西,就是一个被喂食的感觉。”

古振辉还谈到,三一八运动愈走到后面,他愈感到自己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位置”,觉得自己付出的东西渐渐消失、好像自己这个人也跟着消失了一样,这种运动伤害虽已结疤、不会痛了,但一辈子看到这个疤,都会想起是谁造成他这种感觉。不过古振辉也庆幸自己没有变成运动明星、甚至以后变成“政客”,更促使他选择回到故乡苗栗,继续陪伴底层弱势劳工、农民,为他们发声,而三一八运动对他人生最大的警惕就是:“任何一场社会运动,绝对不能背离群众!”

去年三二三群众占领行政院时,现场协助指挥的黑色岛国青年阵线总召魏扬则说:“我觉得当时大家在反服贸的时候,大家可能各自有不同的理念,有人反黑箱、有人反服贸、有人反自由贸易,就我觉得它会有路线争执实际上不意外,甚至我可以说如果它表现出來的是‘大一统’的状况的话,才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魏扬表示,事后会有人针对路线提出批判是很健康的事情,只要不沦于单纯针对个人,或是一种道德化的谴责,而是提升到去了解台湾社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路线差异?下一次才能找到“异中求同”的方法,让不同路线能汇聚在一起,激发更大的运动能量,这才是最重要的。

太阳花运动发生后,共一一九人次遭台北地检署各以涉及煽惑他人犯罪、侮辱公务员及公署罪、妨害公务罪、违反集会游行法等罪名起诉,国民党籍立委认为只要检察官握有具体违法事证就该起诉,民进党籍立委则痛批马政府此举是“秋后算帐”。

(特约记者:夏小华 责编:胡汉强/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