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联合国世界新闻自由日,中国新闻备受审查的恶劣现状成为国际社会密切关注的对象。无国界记者组织东亚办事处主任艾玮昂(Cédric Alviani)公开表示,中国是全世界新闻界的最大敌人。中国前媒体人也纷纷表示,中国的新闻自由只会恶化不会改善,长期以往必将导致社会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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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新闻自由指数 中 中国名列倒数第四
今年5月3日是第三十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新闻自由日”,今年的主题是“将信息视为公共产品(information as public good)”。但随着中国政治权力的过度干涉,中国新闻的自由空间进一步被紧缩,新闻信息已成为为一个政党服务的工具。
谈及中国新闻环境恶化,中国前媒体人纪许光深有体会。纪许光在接受本台采访时表示,作为一个媒体人,他对中国新闻丧失自由、丧失监督能力感到遗憾和痛心:“众所周知,新闻自由是保障一个国家、一个社会能够健康发展的很重要的力量,被称为‘第四权力’,它是监督公权力一个非常重要的平衡力量。我发现中国现在新闻学界和新闻业界有一个倾向,就是大家都在忙着表达对当前所谓盛世的赞美和认可。任何一个朝代是否是盛世,都是由后世评价和写就的,当代任何着急下定义的人,诸如胡锡进之流,只有两个字能描述他们的行为——媚权。”
纪许光说,如今,在严苛打压言论自由的环境中,中国新闻面临着严格的自我审查、平台审查和政治审查。即使是在南方报系中,一篇客观呈现真相的新闻稿也有被封杀、被拆分的风险。他表示,越发收紧的审查制度彻底堵死了公众的知情和表达渠道,长此以往必将引起来自整个社会的强烈反弹。因此,纪许光强烈呼吁中国政府及时刹车,并尽快改善中国的言论环境,做到真正的新闻自由。
中国独立媒体人高瑜告诉本台,中国新闻业内的改革派、民主派屡遭打压清洗,进一步恶化了新闻自由环境:“六四是对媒体自由的一个重创。代表改革的两报一刊,北边是《经济学周报》,南边是《世界经济导报》和杂志《新观察》,就全部被封掉了。封掉后到2013年,《南方周末》(的新年献词事件)抓了一批律师。加上《炎黄春秋》作为党内民主派一个重要阵地被党完全接管,现在我看中国媒体全部都是党的喉舌。现在香港也在逐步‘一国化’。”
2013年,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新闻处插手删改《南方周末》的新年献词,引发《南方周末》采编人员对审查制度和新闻自由的集体抗议。
今年四月下旬,倡导新闻自由的国际组织“无国界记者(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发布2021年度世界新闻自由指数排名。排名显示,在180个国家里,中国排名与前一年保持不变,仍位居第177名,名列倒数第四。香港的新闻自由指数排名也从2019年的第73名下滑至第80名。在中国,新闻自由持续恶化。
官媒嘲笑印度疫情 丧失人伦良知
5月1日,中央政法委新闻网站官方微博“中国长安网”发布一张对比图,一边是中国火箭点火,一边是印度火化尸体,对印度疫情失控大加嘲讽。中国官媒此举引发网民声讨,随后“中国长安网”迫于舆论压力隐藏了该贴文。
两天后,中国官媒《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在微博上说,新闻自由完全以西方社会的政治体制作为阐释框架,不符合发展中国家的社会现实。看到中国社会的繁荣自由,西方媒体挑刺是“羡慕嫉妒恨的小人表现”,体现了西方新闻信息体系在很大程度上的堕落。
对此,纪许光认为,胡锡进作为体制内记者,为党说话是工作所需,但媒体人必须坚守一个知识分子基本的审慎和良知,让写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呈现天理:“我只能用无耻至极来形容。整个中国媒体行业沦入政治语境里,政治语境导致他们不能全面看待事件,不能诚实地反映客观存在的现象,在这个基础上,任何写作和呈现都违背了人伦道德。”
高瑜表示,在疫情爆发初期,一切记录武汉真相的声音遭到删除和封杀,撰写《武汉日记》的方方也被各方权力围剿。而如今中国官媒敢公然嘲笑印度疫情失控,正是丧失人伦良知和职业道德的表现。“印度虽然满街是火葬场,这正是印度的新闻自由,而且自媒体能够表现这种状况,传播到全世界,我觉得这是对死难者最大的人道主义的表现,虽然非常惨烈,但是真实的。我觉得是用新闻真实来体现对死难者、对这场疫情的关注和人道主义的关怀。”
无国界记者在网站上说,中共当局利用疫情进一步加强对媒体的管控,严格限制任何质疑公权力的信息。这项指控所言属实。仅因真实报道武汉疫情,在中国就有陈秋实、方斌、张展和李泽华四名公民记者被失踪或者被判刑。去年年底,公民记者张展因“散布有关新冠疫情的虚假信息”被控“寻衅滋事”,获刑四年。
据数据统计,中国是全世界关押记者最多的国家,超120名记者入狱。驻华外国记者协会(FCCC)年度报告显示,仅去年上半年,至少18名外籍记者遭到当局驱逐出境。报告还指出,中国还屡用行政手段和监控系统骚扰、恐吓外国记者及采访对象。报告援引被驱逐的《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麦思理(Steven Lee Myers)的话说:“尽管中国说过要向全世界开放,并向所有人展示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会,但他们显然限制了任何不符合其愿景的报道。这表明中国的新闻自由不会好转。”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也就“世界新闻自由日”发布声明,呼吁所有政府确保媒体安全,保护记者不受暴力、威胁和不公正拘留,同时谴责某些政府进行互联网审查,以打压和限制独立记者的言论自由。
记者:一冰 责编:申铧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