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场美中高层会谈于安克雷奇时间3月19日中午结束。按照原定计划,美中没有联合声明,也没有共同记者会。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及国安顾问沙利文在会后对记者表示,与中国的对话“强硬而直接。”
在这之前,在会晤第一天开场时,双方曾发生激烈交锋。前美国国务卿的首席中国政策规划顾问余茂春告诉本台,他肯定拜登政府对华政策的延续性,并批评中共官员在会晤上不守规则、失去外交官的风度,是中国外交的大失败。
经历了第一天会晤开场时的火花,美中高层在阿拉斯加的最后一场会谈于当地时间3月19日上午九点十分展开。
白宫新闻副发言人皮埃尔(Karine Jean-Pierre)19日在空军一号上对记者简报时表示,美国代表团到安克雷奇的目的是阐明美方的原则与期望,立场也始终不变,即“不寻求冲突,但欢迎激烈的竞争,且永远坚持为人民和朋友所奉行的原则。”
“但我们看到(中方)夸大的外交秀,那经常是针对国内观众的。”皮埃尔说,美国很早就意识到与中国对话会是艰难的,“但我们已经准备好坦率地交谈,并且将(美中会谈)继续进行下去,利用剩馀的时间在私下为中国官员勾勒出同样的信息。”
至于此次会谈的紧张气氛是否会影响拜登总统与习近平会晤的可能? 皮埃尔仅强调这是一次性会议。
美国总统拜登19日上午在搭机前往乔治亚州前,对于美中会谈只发表了简短的看法,他说“我对国务卿感到非常骄傲。”
余茂春: 中共战狼手段的僵化
18日,原本安排仅几分钟的开场,由于中方代表杨洁篪突然“超时演说”,演变成镜头前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唇枪舌战。
“中共(官员)讲了十几分钟不守规矩、很不礼貌,外交官员没有外交官的姿态。这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有目共睹。”前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的首席中国政策规划顾问余茂春告诉自由亚洲电台,这显示中方代表不是带着诚意来解决问题,只想利用镜头攻击美国,他重批,“中国把中美关係所有的症结,全部归咎于美国,没有自己反省的诚意,这是(中共)外交上的大失败。”
“习近平讲这个东升西降,像当年毛泽东一样,对世界形势发生严重错误的估计。”余茂春进一步分析,“以前战狼外交在比较低层次的人身上,像外交部的发言人,可能代表着基层官员、吃瓜群众,现在由中国最高级别的外交官说出来,反映出中国的战略力度。我觉得对中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只会更孤立,一点帮助都没有,也显示出他(中共)的外交手段非常僵化。”
余茂春还认为,中国政府千方百计想在美国前后任政府间“挑拨离间”,本来期望拜登政府全面否定特朗普政府的对华政策,“看来(中方的计谋)失败了,现在还有点恼羞成怒。”
余茂春肯定拜登政府在对华政策上的延续性,以及加强与盟友联系应对中国挑战的做法。“中国不是民主国家,是以个人意志来进行统治。他们喜欢把对华政策的波动归咎于某个个人的理念。比如上届政府(中国把责任)归咎于蓬佩奥。他们没有看到根本的原则是源自中国的所作所为,也根据美国民意。所以不管美国什么政府上台,(对华政策)基调都会是差不多的。”
老虎为谁变身为战狼 ?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狼外交”秀上,外界最关注的角色是杨洁篪的转变。
1977年,担任外交部翻译官的杨洁篪陪伴前总统老布什一行人前往西藏访问,前美国驻华大使李洁明(James Lilley)曾在《洛杉矶时报》回忆说“每个人都喜欢他(杨)”。
杨洁篪此后的外交仕途顺遂,还因此与布什家族建立了很好的关系,他的绰号“老虎杨”(Tiger Yang)还是老布什取的,由来是1950年生的他属虎,加上名字裡的 “篪”字。
四十多年后,长袖善舞的“老虎杨”摇身一变成了阿拉斯加的战狼领袖。
“杨洁篪就是个外交官,以前显得比较低调。现在他的调子转得那么强硬,不近人情,肯定是上面给的指示,不过就是个传声筒而已。”余茂春说。
即将出版有关中国战狼外交的书籍(China's Civilian Army: The Making of Wolf Warrior Diplomacy)的前彭博社驻华记者马丁(Peter Martin)则分析,杨洁篪的强项就是“善于传达北京想听的话”。
他引述长期跟杨洁篪打交道的美国前资深官员韦德宁(Dennis Wilder)的分析,“他(杨)是一个有能力在必要时展现极端魅力,在必要时开启极端愤怒模式的人。”韦德宁认为,杨洁篪的表现经过精心盘算,也要表现给现场的中国代表团们看,好让他们上报会议成果。
马丁(Peter Martin)在推特上回顾,1950年代初,中国外交官还在摸索,如何代表一个封闭又偏执的政治体系去面对世界;到了九零年代,他们则试图避免指责美国,维持一种韬光养晦路线。但到了2021年,走上世界舞台的中国外交官需要适应一个废除领导人任期制度,一个在新疆建立“再教育”营地的政治体系,以及一位吹捧中国制度有“明显优势”的大领导。
美国国会对华战线一致
在19日的美国国会众议院外交委员会的听证上,美国前朝官员及两党议员在对华政策上展现着强烈的一致性。近两个小时的听证会话题在团结印太盟友、调整对台战略模糊上。
特朗普时代的美国国防部印太安全事务助理部长薛瑞福(Randall Schriver)及小布什时代的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主任哈斯(Richard Nathan Haass)都对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的延续性表示肯定。
“拜登政府上任之初发表的声明及採取的行动让我感到鼓舞,我对国家首脑级别的四方会谈(Quad),以及国务卿与防长访日韩的2+2会谈及后续行动表示讚赏。。”薛瑞福说。
“(面对中国的挑战)多边主义对美国至关重要,我们无法用单方面的力量对中国产生影响。”哈斯则提醒,美国的策略也要保持务实,“但我们也不能要求盟友伙伴选边站,例如,即使他们会加强与美国的安全关係,他们有许多人仍希望与中国建立经济联系。”
共和党籍的众议员安迪∙巴尔(Andy Barr)则对中共外交官在美中会谈上的无理表示气愤。
“虽然我知道美国经历了非常艰难的一年,我们有自己的问题。但我想突出美中两国在道德上的差异。美国有正在利用拘留营对自己的人口进行种族清洗吗?美国有对在这裡做生意的公司进行知识产权偷窃,并提供给军方吗?美国有把那些倡议民主和人权的人们关押起来吗?”
巴尔说,当美国在谈论印太平洋的未来时,必须让盟友清楚,一个自由民主社会跟一个封闭共产警察国家的道德差异。
记者:唐家婕 责编:申铧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