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APEC开会期间,美国国会召开听证会,披露了中国控制刚果民主共和国的钴矿资源和开采,并出现童工及强制劳动等人权问题。
美中关系似乎在亚太经合组织峰会期间有所缓和,而气候变化也是这两大温室气体排放国曾经想要合作的领域。其中,钴矿对电动车产业及能源转型至关重要。全球超过70%的钴矿来自刚果民主共和国,而中国掌握了刚果最主要的钴矿及提炼资源。当地19座钴矿场当中,中国企业就拥有了15座。
11月14日,美国驻赞比亚前大使舒尔茨(Eric Schultz)在美国国会及行政当局中国委员会(Congressional Executive Commission on China)的听证会上表示,相比中国在非洲持续扩大的影响力,这是“一场美国正在输掉的冲突”:“‘忽视’二字通常能用来形容美国历任两党政府对非洲的外交政策。美国偶尔因为当地爆发冲突而对非洲事务感兴趣,但这兴趣很快就因为冲突即将结束而消失,然后就撤出非洲事务了”。
舒尔茨说,尽管中俄支持非洲解放有两代人的历史,但美国不能再以中国填补西方的投资缺口为由,而不对美国公司提供经援,协助美国企业与中国竞争。此外,与其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组织帮助非洲偿还债务,不如帮助非洲国家与中国进行基建或投资项目协商时,能保障当地人民的生计及环境不被大财团剝削。
学者:中国垄断刚果钴矿产业
华盛顿大学法学院教授、国际仲裁员伊夫科维奇(Milos Ivkovic)也是听证会的证人之一。他说,美国劳工部把刚果钴矿列入童工及强制劳动的产业清单有14年了。而中国垄断刚果钴矿产业,也导致外界难以对中国施压,是中国对这个现象充耳不闻的可能原因。
伊夫科维奇表示,刚果1,600万人处于绝对贫穷,每天薪资不到2.15美元,以及全国43%的五岁以下儿童营养不良等,也迫使他们转而接受缺乏安全措施或薪资不合理的工作。研究数据显示大约有三万五到四万五千名年龄介于6-9岁的刚果儿童在钴矿场工作,暴露在高污染、可能遭遇身体虐待或性剥削的工作环境:“刚果向全球输出超过70%的钴矿时,童工或强制劳动的参率就占了大约20-30%”。
钴矿需求持续增加 美国会呼吁管理劳工安全及处境
根据美国劳工部估计,至少有 25,000 名儿童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的钴矿工作。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研究员倪古拉莫(Joseph Mulala Nguramo),也是第一位且唯一从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的刚果人。他描绘了这些孩童的工作日常:“10岁以下儿童被迫扛重达6公斤的沙袋……一天挣不到10美元(也有人说不到2美元),因为没有恰当的设备,他们用手及鞋子捡起石块。他们暴露在高污染的环境,没有医疗保险。在矿场隧道里工作,也可能面临矿场崩塌而死在瓦砾之下”。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及妙佑医疗国际(Mayo Clinic)的研究显示 ,钴可能损坏眼睛、皮肤、心脏及肺功能,甚至导致癌症。急性症状包括肺水肿、过敏、恶心、呕吐、出血和肾衰竭。 长期接触含钴的硬金属(灰尘或烟雾),也可能导致严重肺病,例如尘肺病(肺纤维化)的一种。
长期关注并报道非洲矿产环境及劳工议题的《纽约客》(The New Yorker)自由记者尼亚科斯(Stavros N. Niarchos)进而表示,刚果人是这么说的:“如果中国不给他们国内的工人鞋子穿,怎么就会给我们穿呢”
2023年2月,彭博新闻引述日内瓦商业与人权中心(GCBHR)及美国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的共同报告表示,全球对钴矿的需求将在2030年增长四倍。报告呼吁妥善管理手工小规模的钴矿开采(artisanal mining),并减轻贫困及提高工地安全标准,否则再怎么区分工业矿山及手工矿产品,也难以根本解决童工或强制劳动等人权问题。
记者:乔琴恩 责编: 申铧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