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撒币援非 “安哥拉模式”没脱贫还陷贪腐

中国外交部长秦刚上任后不久,旋即于1月中拜访安哥拉,并送上2.5亿美元贷款的大礼。秦刚表示,这笔资金将用来协助安哥拉建造高速宽频,并交由华为承包建设,为长期友好的中、安关係增添更多良性互动,不过,中国新一轮的借贷援助却引发不少安哥拉民众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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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长达27年的安哥拉内战结束,满目疮痍的国土百废待兴,政府经济困顿,国内基础建设急需重建。此时,经济起飞的中国有足够资金,又对天然资源有大量需求。中国有钱、安哥拉有资源,双方的合作,以中国提供安哥拉贷款和基建项目建设、安哥拉对中国出口石油作为担保展开,世界银行将这一模式称为“安哥拉模式”。

    在中、安两国互动鼎盛时期,安哥拉一度成为中国最主要的石油进口国,此外,安哥拉还居住着30万中国人口。不过,安哥拉政府对于中国资金的过度依赖也为安哥拉带来许多隐患,包含政要贪腐、和中国签订的商业契约缺乏透明度等。

    中国贷款中企专享 安哥拉基建不堪用

    美国华盛顿智库哈德逊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周二召开的“安哥拉模式”研讨会上,安哥拉人权记者拉斐尔·马克斯·德莫赖斯(Rafael Marques de Morais)就指出,中国的资金不是进到了贪腐官员的口袋,就是被拿去建造品质堪忧的建设,“因为建设品质很差,很多中国建设现在都已经无法使用,或是需要大翻修,像是铁路、房屋建设。”

    安哥拉人权记者拉斐尔·马克斯·德莫赖斯(Rafael Marques de Morais)。(视频截图/Hudson Institute)
    安哥拉人权记者拉斐尔·马克斯·德莫赖斯(Rafael Marques de Morais)。(视频截图/Hudson Institute)

    安哥拉如今对中国的借款高达210亿美元,是中国在非洲的最大借贷国,每年,安哥拉政府约有一半的年度预算都得拿来偿还中国贷款。但拉斐尔认为,“安哥拉模式”并没有协助安哥拉发展,反而只是在增进中国的利益,“过去与中国签订的合约中,只有优惠到中国企业与中国工人,因为依据合约,安哥拉向中国的借贷只能花在中国公司身上,并且只能聘请中国工人。”

    拉斐尔指出,安哥拉的国家石油公司(Sonangol)过去在香港建立空壳公司安中石油(China Sonangol International Holding-CSIH),安哥拉的高级官员便藉此贪汙:“国家石油公司会将石油卖给安中石油,但两家公司都是由同一位安哥拉官员拥有,这些钱都进了官员的口袋。安中石油也会再将这笔钱拿去投资安哥拉的建设,所以安哥拉政府实际上损失了两笔资金。”

    拉斐尔呼吁,安哥拉政府应该要将借贷数据公开,让人民知道哪些经费花在公共建设?又有哪些经费进了官员口袋?

    2023年是中国与安哥拉建交40周年。据中国驻安哥拉大使馆,中国方面认为,中、安两国关系无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化,始终坚持团结互助、风雨同舟。中国已连续多年是安哥拉的第一大贸易伙伴、第一大出口市场和重要投资来源国。安哥拉则是中国在非洲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和最大原油供应国。

    安哥拉官员贪腐的“中国模式”

    参与讨论的哈德逊研究所研究员希布利(Nate Sibley)则认为,安哥拉官员的贪腐不能全归因于安哥拉的政治体制,中国式的经济发展模式也须负起很大的责任。

    哈德逊研究所研究员希布利(Nate Sibley)。(视频截图/Hudson Institute)
    哈德逊研究所研究员希布利(Nate Sibley)。(视频截图/Hudson Institute)

    希布利指出,中国当局在安哥拉推动的经济模式,强调国家为求发展应不计成本,中国在1970年代末便是通过这样的模式取得经济成长,但是这和西方模式很不一样,也为当地官员带来更多贪腐的可能,“官员为求发展会帮助企业取得更多机会,为了得到机会的企业则会贿赂官员,因此,中国看似惊人的经济成长,其实参杂着许多贪腐。”

    希布利表示,上述的中国模式看似能带动发展中国家经济的“增长”,实际上却无法带动经济“发展”。反观西方机构、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提供发展中国家贷款、协助发展时,时常有很严谨的法治、人权等条款,背后其实有合理原因,“这不是单纯为了民主、人权等抽象概念,更重要的是要确定建设项目不会失败,像是中国很多在安哥拉的投资最后都是以失败收场,例如中国帮安哥拉建了4个足球场,没过几年他们就全不能用了。”

    此外,希布利还谈到,中国在协助他国建设时,经常有非常严苛的保密条款,借贷国经常无法将合约公开给民众知道,这也使两方官员有更多的贪腐寻租空间。

    与会学者共同呼吁,美国政府应该正视发展中国家贪腐的问题,针对贪腐官员实施经济制裁,同时提供资金协助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在打击贪腐与空壳公司的同时,也能阻碍中国势力的渗透。

    记者:唐缘媛 责编:郑崇生 网编:瑞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