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刑四年的中国维权律师余文生,三年以来首次获准与妻子许艳14日进行视频会面。许艳转述了会见情形以及余文生的近况,并跟记者分享她见到丈夫的喜悦。
记者:之前您探视多次都被拒绝,三年来终于得以用视频方式会见,您得知消息的心情是什么?
视频【一别三年 余文生终可与妻视频会面】【许艳:头发都被刮光了,我非常难受】
许艳:看守所刚答应的时候,一是感到意外,因为三年几乎所有法律权利都被剥夺了,会见本来是一个正常的法律程序问题,(却)显得非常的意外或者是特殊。但(看守所)答应2点半见他的时候,我在外面还是很开心,还给自己化化妆、很开心地笑了。
当真见到他时听警察说只有二十分钟,那个时候就顾不上哭了,一是流不出眼泪,另一方面是没空流眼泪,我担心(看守所)下次又不让我会见了,我要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他,我要把他的身体情况、实际情况了解一下,所以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记者:视频上余文生律师气色好吗?之前您有提过余律师右手颤抖以及牙疼的问题,现在他身体状况如何?
许艳:(余文生)坐在审讯椅上,穿着看守所的统一服装,戴着口罩,头发现在是没有,(看守所)给他剃光了,很明显的手铐铐在那,我都看到了。
(我)就是非常难受,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和他之前做律师的形象反差非常大……因为他以前做律师的时候每次都专注于形象,每次出去办事的时候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属于这种形象,(现在看到他)让我觉得伤心、心疼他。
他就不应该被关押,还要受这些罪、戴着手铐……本来一个无罪的人现在被这样对待,反正我是无法接受,但又没有办法。
这次我又核实他右手的状况,依然在颤抖、不能写字,所以我也要求中国政府立即给他的右手进行治疗,这已经达到取保候审的条件了。另一方面他说牙齿因为疼,所以被拔了三颗,我问他有没有再装牙,他说没有。我(告诉他)得要求中国司法部门给你装牙齿,我也会在外面帮你维权。
中国官方是否会给他装牙齿,现在不确定,但我肯定会去主张和要求他们(政府)依法和人道的对待余文生律师。
记者:他的代理律师卢思位最近也被当局盯上,您前两天也有前往四川声援,那您有转告他卢律师发生的事情吗?
许艳:我也跟他介绍了他的二审辩护律师卢思位吊销律师证的听证会,他知道以后有点伤心,也对卢律师表示关切,我就跟他解释一方面是因为代理你的案件,其次他代理香港12人、其他人权律师的案件,可能(被吊销执照)是很多方面原因,让他不要过于内疚。
记者:除了右手与牙齿的问题,余律师有跟您透露在看守所内的情况吗?
许艳:现在他希望解决的一个问题是早晨没有粥喝,一开始是只能喝凉水,最近天冷了可以喝温水,但是没有粥喝。早晨让这些关押的人喝凉水,这么冷的天喝凉水正常人身体也受不了,何况是长时间关押的人身体都比较虚弱,喝凉水肯定受不了。早晨煮点粥这是很容易的事,也是很基本的人道待遇。
记者:去年底余律师案二审维持原判,两位有谈到这部分吗?您之前有提过无法得知余律师被分配到哪个监狱,现在有新的消息吗?
许艳:之前三年一直在看守所,二审维持原判后要调到监狱去服刑,所以现在涉及到分到那个监狱的问题。我、辩护律师都希望和要求中国政府把他调回他户口所在地北京的监狱。
所以我会见余文生时就问他知不知道调到哪个监狱,他也不知道,但他也要求能调回北京监狱。我说我在外面也要求能(将你)调回北京监狱,且很多人士也在关注,要求中国政府能依法和人道地把你调回。
主要跟户籍所在地和有利于家属探视这两点,你给他分到1600里以外的徐州,我为了20分钟(的探视)要这样几千公里路途的奔波,耗损心力维权成本相当巨大。我这样辛苦的奔波,身体很多地方也都生病了,这种做法对家庭的打压太残酷了。
记者:这次视频会见是否给两位很大的鼓舞?有说什么感性的话吗?
许艳:(他对我)也还是关心,或是说‘老婆爱你’也都有,我也强调爱他、等他之类的,说了一些很坚定的话,这些我认为对他是很大的鼓舞,到最后我看他都笑了,我们用手比心和飞吻的时候都笑了。
记者:谢谢您接受本台采访。
记者:陈品洁 责编:申铧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