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中国"女权五姐妹"之一的郑楚然组织过无数场女权活动，也曾经遭到当局抓捕。她一个月前来到美国首都华盛顿，与当地年轻人分享自己的行动经验。郑楚然在日前的一场座谈会上向现场观众提问，"此时此刻，我们还能做什么"？
身穿印有“女权主义者长这样”的黑上衣，短发间系着橘色发带，戴着金框眼镜的郑楚然站在美国乔治城大学法学院教室的讲台上侃侃而谈。
面对中国政府对女权运动越来越严重的打压，郑楚然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来美国担任访问学者。在抵达美国首都华盛顿一个月后，她在4月8日的一场讲座上与近30位年轻人分享了自己参与女权运动的经验。参与者中除了中国留学生外，也能看到听得懂中文的外国人的脸孔。
中国女权运动“从小胜利中找到希望”
郑楚然在谈吐间透露的活泼与自信，难以看出她曾因为反对性骚扰引来牢狱之灾，丈夫因关心劳工议题被当局以“寻衅滋事罪”关押。过去近10年，她因为支持女权运动而不断被当局骚扰、打压。
“我能够健康的回来（被释放），这可是一个大胜利。”郑楚然幽默地说，全场观众莞尔一笑，“行动主义教我的就是可以看到新的可能性，从小胜利中找到希望，继续战斗。”
在中国当局尚未高度打压女权活动之前，郑楚然曾经组织过无数场声援女性、争取权益的线下活动，包括“占领男厕”、“取消女性职场歧视”等维权行动。她更曾经与另外4名女性因发起全国“反对公交车性骚扰”行动，而被当局拘留37天。中国“女权五姐妹”被当局逮捕的新闻，引发了海内外舆论的广泛关注。
回顾过去10年的中国女权运动发展，从穿著“带血婚纱”抗议的行为艺术，到叫外卖支持等待弦子庭审的民众，有人认为中国有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关注自身权益，但也有人看著不断败诉的案件，对女权发展感到悲观。
郑楚然在会后接受本台记者专访时说，这些年的收获之一就是学会重新定义女权运动的成功。
郑楚然：“成功不是说（女权）运动到了一个终点或是一个里程碑，我觉得，成功是一个过程。行动主义改变人的思考方式，改变人怎么去看待这个世界，到怎么用这个世界观去指导自己的生活，这是最重要的。”
“行动就是女性的权利”
在讲座上，郑楚然除了分享自己从事维权运动的经验，还邀请现场观众给正在被关押的中国女性寄明信片，包括独立记者黄雪琴、“白纸运动”抗议者曹芷馨、李思琪、李元婧、翟登蕊、卡米莱·瓦依特（Kamile Wayit），以及亲身探访“铁链女”而遭当局逮捕的乌衣等人。这场邮寄明信片活动的背后灵感，就是来自郑楚然的亲身经历。
她告诉本台记者：“这些行动在全球各地都有人在做，当它们（的行动）被呈现出来时，像我在国内看到会觉得非常振奋，知道她们没有被忘记。”
这个说法也间接回答了她在讲座开始的问题。对郑楚然来说，有行动就能带来希望：“女权主义给我最大的启发是行动主义，我们可以用各种方法去改变不平等，而且行动是我们很重要的权利。”
在郑楚然看来，尽管北京当局的打压不断，国内女权主义者却仍没有放弃，各地分散的无数个社群通过各式文化交流、艺术体育活动，深入认识自己的身体，并相互讨论性别议题。在她心中，中国女权发展正走在成功的道路上，低调且踏实；没办法停止，也没有办法被封禁。
记者：陈品洁 责编：何平 网编：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