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社8月14日报道,中国政府在新疆采用的监控技术已经悄悄渗入中国其他省份,当局对异议、维权人士乃至普通民众的监控已经达到密不透风的地步。
新疆一直是被北京官方管控最严密地区,摄像头、大数据、个人生物识别采集、检查站等,各种传统和高科技监控系统似乎在新疆已被用尽,同时这些维稳措施正向中国其他省份蔓延。
路透社星期二的报道说,他们获得多份中国政府的采购明细文件, 披露中国各级政府部门采购高科技监控设备的细节。
这些文件透露,几乎每个省份的派出所自2016年开始,都尝试购买从手机提取数据的设备。这种手持的扫描仪可以入侵智能手机,提取及分析手机上的联系人名单、照片、视频电子邮件,还有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的帖子。
这种在街头随便检查行人手机的行为是否合法?
旅美法律学者滕彪接受本台记者采访时说,虽然中国的民法和警察法包含隐私权、人格权、警察执法的相关规定,但并不像西方法律般严格。
“(中国这方面)法律上很模糊,尤其在执法权的问题上,对公权力的限制更少。更重要的是,哪怕中国有西方式的法律,但在目前的体制下没有什么大的作用。警察也好,各级政府也好,完全不把法律当回事。”
中国广州一法院今年7月出台规定,将具备支付功能的网络软体聊天记录,列为电子证据。政府此举被认为是在进一步压缩舆论空间,类似的行动也在逐步升级。
路透社的报道表示,中国所有警察机关从2016年初起,花费超过1.29亿元人民币购买手机扫描仪和数据提取工具,开销更在2017和2018年急速上升。
中国制造的设备最低1万元一台,更复杂的则需要数十万元。虽然警方还没有被发现在北京的巴士及地铁站,或者戒备森严的天安门广场使用上述设备,但报道援引一名北京火车站的警察证实,“需要时可以使用”这些检查设备。
河北自由撰稿人朱欣欣接受本台记者采访时说,中国政府的进一步严控行动说明执政党的危机感越来越强。
“等于与民为敌。因为他(政府)知道自己的权力基础、合法性并不是来自老百姓,所以不断通过各种方式防范民众,这种方式把越来越多的人推到对立面,也唤醒了更多人对中国共产党邪恶本质的认识。”
高科技的发展其实是把双刃剑。在政府使用各种手段对公民进行监控时,民众同样可以利用技术去反抗钳制,手机也成为了一些公民维权时的重要通讯和记录工具。不过,北京官方也似乎意识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情况,并试图屏蔽公民突破封锁的途径。
朱欣欣强调,北京当局越是努力打造一个假话的王国,越不能挽救败局已定的趋势。
“同时社会也不会被他们真正地压制、控制,我想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现象。”
路透社的报道说,中国政府的采购明细单上,可以看到一些派出所要求购买能够破解手机用户的推特、脸书、WhatsApp等海外常用社媒帐号的信息,还有派出所要求购买能够解码三星、黑莓、小米、华为,甚至苹果手机的设备。
中国的手机扫描仪制造商并没有办法破解一些最新型号的手机系统,例如苹果手机。另外,苹果公司也在阻止中国当局使用扫描设备破解其手机。新版的IOS操作平台会在没有输入密码一小时后切断USB端口,封锁关键的破解路径。
工信部的一名官员却对这项技术不以为然。这位官员表示,大多数中国民众会配合警方,解锁他们的电话。
滕彪对此表示,由于害怕被打击报复,确实没有太多人敢于挑战警察。
“(警察)当街收手机、看内容本身就是没有任何法律依据,如果不给他(警察)看的话,就会面临很麻烦的结果,有可能被打、被抓、被关。为什么警察在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的情况下敢这么做?因为没有司法独立。法官不是独立的、不是中立的,完全站在警察的一方,这样的话就没有人敢去挑战警察这种滥用权力的行为,也几乎没有人敢把警察或公安部门告上法庭。”
随着中国政府将一些在新疆使用的监控措施推广至其他省市,也许不久的将来,现在专指新疆的“无权区”也会扩大至全中国。
(记者:韩洁 责编:申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