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安部统计数据,出生人口出现被形容为崩盘式下跌,2020新生儿共1003.5万,是1949年以来新低,比三年大饥荒时期还要低。中国政府在2015年“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除了2016年短暂冲高之外,中国出生率连续四年衰退,2020年新生儿更比上年度下降近15%。
根据中国公安部户政管理研究中心数据,2020年出生且登记的新生儿数量是1003.5万。2019年同口径是1179万人,最终出生1465万人,所以2020年同口径1004万人,最终出生可推测为1248万人。对比14亿人口,按1250万出生婴儿数字算,意味着出生率已经跌破1%,100人才出生一个婴儿,这数字甚至低于三年大饥荒时期。
曾经在上海工作生活多年的许小姐,如今选择回台北定居。许小姐告诉本台,在中国升学压力大、育儿费用高。以她雇用一个保姆为例,一个月人民币7-8千元,这还不包含奖金在内。而在台北的行情约为5千人民币左右。孩子在上海上私立幼儿园一个月学费要1万人民币,等到念私立小学一年要20万人民币,才艺课的花费也是一大支出。
许小姐:“以上海与台北的物价比较,一堂钢琴课初学者在台北大约新台币7、8百元(约人民币200元)左右,他们是7至8百元人民币。我的朋友小孩刚学钢琴,经由别人介绍的老师1小时要2千人民币。”
大陆教育费用比台湾高昂
许小姐提出,在中国念公立学校还要送礼给老师,想找好一点的公立学校还得透过有门路的人介绍这又是另一笔花费。在上海念私立学校的费用等于念外国学校。如此高昂的学费,一般中产阶级家庭负担得了养育两个小孩吗?
许小姐:“我有很多朋友他们都生两个。他们并不按照外面的人怎么养,他们不会坚持要读很好的公立学校,一定要穿名牌,不学很多项才艺,会生二胎都是我认识比较朴实的人。但是我知道更多人不要生二胎,他们觉得压力很大,他觉得我的薪水都花在一胎上,再生二胎就没钱。”
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数据,2016年全年出生人口为1786万人,2017年为1723万人,2018年为1523万人。2020年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公布2019年全年出生人口为1465万人,数据显示大陆出生人口下跌趋势已成。
在2015年“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2016年总和生育率短暂冲高至1.7,较2015年明显上升,但2017年又开始下降,2018年明显下降至1.5左右,2019年基本持平。
学者 : 中国掉入低生育率陷阱确凿无疑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梁建章撰文“2021年预测:生育率没有最低,只有更低”,他指出,刚刚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后产生的特定情况,并不具备长期的可复制性。随着二孩堆积效应趋于消失,总和生育率将快速跌落到1.2甚至更低的水平,中国掉入低生育率陷阱确凿无疑。
梁建章认为大城市的房价收入比偏高、育儿成本高昂、中国女性参加工作的比例高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许多职业女性面临要升职还是要生孩子的两难选择。
香港城市大学博士候选人徐全接受本台访问时解读,今天的中国根源,还是环境与经济问题两者的叠加。环境问题是由于中国的教育和医疗产业化,因此教育、看病成本提高。例如中国曾出现假疫苗、劣质奶粉等环境问题,也驱使中国父母不太愿意耗费巨大的成本在生养很多的小孩。
徐全:“由于中国生育成本非常之高,所以父母都必须出去工作挣双薪,如果再生一个小孩,中国政策鼓励多生一个,经济负担过重,加上没有人帮忙照看,虽然有人会愿意生二胎,但是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大陆教育民营化后学费升幅惊人
徐全进一步解释,中国将教育跟医疗产业化。在中国很多一线城市的国中、国小的名校,原本是公办学校,中国官方进行改革之后变成教育集团,就是以公共资源进行民营化运作,也就是所谓的“国有民营”学校。
徐全:“民营化之后以营利为优先,民众想上这些学校要付上高昂的代价。因为中国的传统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在这样的理念驱动下,大家要去上很好的学校,即便在学校户籍所在地,都要付上很高昂的费用。现在都是由学校校长一手把持入校的名额,这额外的成本你可能要送礼,这要花费很大一笔费用。”
萧承泰提出警告 中国人口红利下降中 2030追上美国老龄人口
台湾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薛承泰,长期研究人口问题。薛承泰告诉本台,早在中国开放“二胎”政策时,当时他就撰文预期刺激生育的效果只会“昙花一现”。
薛承泰分析,中国历经三十年推行“一胎化”,尤其城市因为生活习惯与观念的影响,生育率改变很大,加上中国改革开放发展起来,因为知识的觉醒、交通、资讯传播,农村与少数民族的年轻人也随着现代化降低生育率。薛承泰说,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只要走向现代化,包含非洲国家生育率就下降。
薛承泰:“通常生育率要改变,有个门槛很重要,总生育率低于1.3,一位妇女平均生1.3人,很多福利措施就没有什么用。中国大陆农村还是高于1.3,台湾去年连1都还不到。他的政治体制可以倾国家之力,用强迫、半强迫方式还是有机会回来。”
薛承泰指出,中国目前仍享有人口红利,也就是15到60岁的工作人口,占总人口的66.7%以上就称“人口红利”。中国大陆现在还有71%,因为少子化、生育率下降将会提早结束。
薛承泰:“在中国,重要的不是人口数量,而是人口结构,提早老龄化。即便到这个时间点,美国老人的占比还是比中国大陆高,中国大陆按照目前发展下去,2030年其老龄人口占比就会追上美国。”
中国人口进入雪崩锐减状态,现时全球70亿人口中,平均每十人就有一人是华人,但十五~二十年后,会减少至每二十多人才一个华人,中国二十年后,平均5名老人对应一名30岁以下的年轻人。这是人类史上从未见过的超级老龄化社会,会考验医疗、药物、养老、人工智能等社会保障安全网。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黄春梅 台北报道 责编 胡力汉 梒青 网编 瑞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