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听证会:英美专家愿助中国减少矿难

中国每年生产的煤是世界总产量的三分之一,但是死亡人数却是全世界的大约80%。英国煤矿安全专家10号在美国国会的一个听证会上说,中国煤矿现在的死亡率和英国在20世纪初期的煤矿死亡率不相上下。但是到了20世纪末期,英国的煤矿一跃而成世界上最安全的煤矿。他们是如何改善安全记录的?中国又需要做些什么?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申华参加了这次听证会并有以下报道: 中国煤矿事故发生频率之高,死亡人数之多,已经引起世界很多国家和组织的关注。美国国会-行政部门中国委员会10号专门组织了一场有关中国煤矿安全问题的听证会,听取美国和英国的煤矿安全专家对这一问题的看法。

英国的煤矿工业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但是直到20世纪80年代,英国一直是一个主要产煤国。据参加听证会的英国安全专家戴维-菲克特介绍,自从英国从1850年开始记录煤矿死亡人数以来,英国煤矿一共有超过10万的矿工死于各种各样的事故。死亡人数最高的一年是1913年,当时有一千七百多人死亡。这一年的每百万吨煤的死亡率就和现在中国煤矿的死亡率差不多。

但是到1911年,英国就已经基本建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法定安全监察系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各个煤矿都有工人选举产生的安全检查员。此人具有检查工人工作环境的权力并要向政府安全检查部门撰写安全报告。菲克特说,这一制度所起作用很大,背后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工会的大力支持:

“在英国,工会安全代表是一个法律上明确规定了的角色。工会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工会为他们开办有关安全问题的课程,提高他们的工作能力。另外工会还总是不停地向政府以及议员们就安全问题进行游说。”

英国在1954年制定了专门的有关矿井安全的法律,被称为是“安全圣经”。该法律对矿井的管理、勘探、规划、矿井的通风、起火和救援、矿工的培训、灰尘等方面都做了具体的规定。其实,中国也有《安全生产法》和《矿山安全法》,但是问题是有法不依,执行不力。菲克特介绍了英国这方面法律的执行情况:

“这个法律能得到执行是因为每个人都参与其中。法律中对工人安全检查员、矿井安全负责人、采矿公司经理以及政府安全检查人员和政府的角色都有明确的界定。工会对法律的实施也起到监督的作用。如果有人违法,人们就会通过法庭来解决问题。”

在英国,每发生一次事故,都会有议会或者独立的皇家委员会进行调查。然后要撰写报告,总结事故原因,提出改进意见,以避免重蹈覆辙。

在中国,矿井发生事故后,给遇难矿工的补偿很低,一般只有5万到10万元左右,给受伤的矿工补偿就更低了。如此低的经济赔偿对矿主来说损失不大,这也是中国一些小型煤矿,尤其是私营煤矿矿主不重视安全措施的一个原因。菲克特也提到英国是如何处理赔偿问题的:

“经济赔偿有两个作用。一是受伤的矿工以及家属应该得到赔偿因为这个工人也许受伤很严重;我们一般通过法庭来解决到底应该赔偿多少,有时也庭外解决。我们在这方面有一个很完善的体制。经济赔偿还有一个威慑作用,赔偿带来的经济损失会鼓励矿山管理层改善安全措施。”

中国政府1995年就已经签署了国际劳工组织的“矿井安全和健康协定”,但是至今还没有正式通过实施。目前一些国际组织正在游说中国政府早日通过实施这一协定。另外还有一些国际组织也在帮助中国从技术上,管理上进行改进,提高安全系数。

美国全国安全委员会和美国政府劳工部眼下就在积极帮助中国做这方面的工作。全国安全委员会的列奥-凯瑞专门负责帮助中国改进矿井安全措施的项目。他在听证会上介绍说,这个由劳工部出资两百多万美元的项目和中国国际交流与合作中心合作,关注的焦点在于改善救援工作和矿井的工作环境。他们还准备在山西阳城建立一个模范煤矿,在煤矿的管理、安全措施的建立等方面树立一个典范。凯瑞说:

“我们将会做一系列的事情。我们会和中国中央有关部门一起,对地方政府负责煤矿事务的官员进行培训,我们还会培训矿山的管理人员,然后他们再去培训矿工。”

菲克特和凯瑞都说,他们在中国看到了各级政府官员确实想改善中国的煤矿安全状况,他们也有这方面的知识和技术,他们最感头痛的就是如何组织人们去做这方面的工作。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如何建立完善体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