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最没有恐惧的7个星期” --吴仁华口述“六四”史(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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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5月4日

  • 数万北京高校学生"五·四"大游行 气氛轻松 秩序良好
  • 北高联宣读《五·四宣言》 要求官方与学生对话
  • 周勇军代表北高联宣布北京各高校学生5月5日复课
  • 全国30个城市9万师生举行游行
  • 赵紫阳讲话:"不同于四二六社论的第二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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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5月4日,十余万学生和大批记者游行,纪念“五四”七十周年,促进改革及争取新闻自由。(美联社)
1989年5月4日,十余万学生和大批记者游行,纪念“五四”七十周年,促进改革及争取新闻自由。(美联社)
1989年5月4日,北京天安门广场附近,示威学生包围了警察,要求政府改革。(美联社)
1989年5月4日,北京天安门广场附近,示威学生包围了警察,要求政府改革。(美联社)
1989年5月4日下午,北京天安门广场附近,示威学生包围了警察,呼吁自由和民主。(美联社)
1989年5月4日下午,北京天安门广场附近,示威学生包围了警察,呼吁自由和民主。(美联社)

1989年5月4号当天发生的最重大的事情就是北高联发动的五四大游行,游行的主题是庆祝五四。游行从上午八点半左右开始,各高校的学生都陆续的走出校门游行前往天安门广场。

当时游行是分成三路大军,第一路大军是北大,清华,中国人民大学,北京理工大学,北京外语学院,中央民族学院等学校,他们是从北京的西郊,也就是西路向北京城内游行进军。

第二路大军是北师大,中国政法大学,北京航空学院,北京医科大学,北京中医学院等高校,他们是从北路向天安门广场游行进军。

第三路大军是北京工业大学,北京经济学院,北京机械工业学院,北京广播学院和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等高校,他们是从东路进入北京向天安门广场进发。

所以北京市公安局跟中共北京市委办公厅他们统计,当天参加游行的有60所高校,但是中共新华社说,是有51所高校学生参加了游行。关于游行的人数,中国官方是大大把游行人数压低了,说只有2万多学生参加了游行。但是海外、港台的媒体在现场他们报道,说有十多万的学生参加了游行,实际上五四游行参加的学校,比427大游行参加的学校要更多一些。

但是五四这次游行,基本上学生比较放松,与427大游行的悲壮气氛大不相同,所以中国官方也出动了很多的军警,在学生游行途中、在交通要道组成人墙进行拦截,但军警拦截是象征性的,学生队伍一过来稍微接触,军警的拦截线就自动的散开了,而且对着学生游行队伍还发出微笑。所以学生也回报以友善的态度,很多学生还喊出“人民警察万岁,人民警察爱人民”。当天的游行秩序非常好,在游行途中也有几十万的民众,沿途给游行的学生给予支持给予鼓励,所以也有很多民众给学生送饮料送食品。

5月4号下午3点钟左右,所有的游行队伍三路大军都抵达天安门广场以后,北高联在天安门广场举行了纪念五四运动七十周年集会,会上主要是宣读了北高联的五四宣言。五四宣言是由北高联的常委、中国社科院文学硕士研究生王超华书写的,宣言主要是讲这次学运是五四以来最大规模的民主学生运动,是五四运动的继续和发展,是史无前例极其成功的。学运的成绩主要表现在一大批高年级的学生和研究生成了学运的领袖,使整个行动更为成熟、理智。

在这个集会上,周勇军代表北高联宣布,第一就是经过北京市五十二所高校学生代表民主表决,决定从5月5号开始,北京所有高校全部复课。第二就是北京高校学生对话团负责与政府交涉,继续要求对话。第三是北高联随时听取高校学生对话团与政府交涉的结果,官方如果还是完全把对话置于不理的话,北高联会考虑采取下一步的动作,

北京之外,全国各地有三十个城市和一百三十所高校,大约就是九万多名大学生跟教师也举行了空前规模大游行,这是北京之外的这么多的城市在同一天举行大游行,说各自的议题。在这三十多个城市的游行当中,只有在贵阳市发生了少数的跟军警有肢体的冲突,其他地方游行秩序跟北京一样都非常好,没有发生治安问题。

5月4号这一天官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当天下午三点钟,中共中央总书记赵紫阳在人民大会堂会见亚洲开发银行第二十二届理事会各国的代表团团长跟亚洲开发银行的官员。赵紫阳利用这个机会发表了一篇讲话,李鹏保守派就把它称之为不同于那个”四二六社论”的第二种声音。在这个讲话里头,赵紫阳主要说北京、中国并没有发生令人担心的局面,学生是爱国的,比较委婉地否定了“四二六社论”关于学生运动是动乱的那种定性。所以赵紫阳在这个讲话中,还是强调说要在民主跟法治的轨道上解决问题,反对用强制性的镇压的方式。在民主跟法治轨道上解决问题,就成了后来赵紫阳始终坚持的一种理念。5月4号赵紫阳的这个讲话非常重要,表明了他对学生运动的一种明确的态度,这也造成了后来他继续反对武力镇压,导致他下台。

(林坪采访)

1989年5月4日,北京学生携带横幅,呼吁警方不要殴打示威学生。(美联社)
1989年5月4日,北京学生携带横幅,呼吁警方不要殴打示威学生。(美联社)
1989年5月4日,北京新闻界记者展示抗议标语。(支联会)
1989年5月4日,北京新闻界记者展示抗议标语。(支联会)
1989年5月4日,北京新闻界人士在街头抗议。前面伸手者是高瑜。(8964museum.com)
1989年5月4日,北京新闻界人士在街头抗议。前面伸手者是高瑜。(8964museum.com)
1989年5月4日,上海大学生走出校园。(8964museum.com)
1989年5月4日,上海大学生走出校园。(8964museum.com)
1989年5月4日,北京新闻界人士列队准备游行。(六四档案图)
1989年5月4日,北京新闻界人士列队准备游行。(六四档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