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6日,国际组织人权观察发表《2025世界人权报告》。在有关中国的部分,报告指出,中国政府2024年继续在全国各地有计划地压制人权,而受到特别严厉镇压的地区包括新疆和西藏,香港的各项基本自由也遭到进一步剥夺。
“从言论自由到宗教自由,中国政府在整个2024年持续对全国实施紧密压制,” 人权观察中国部副主任王松莲说。 “中国政府制定更严厉的侵犯人权法律,监禁批评者和维权人士,同时使全国各地报导政府侵犯人权变得难上加难。”
持续升级言论审查和监控
报告指出,中国当局在2024年持续升级审查和监控机制。2024年2月,中国的《保守国家秘密法》完成修订,其实施条例于7月修订公布,该法原已过宽的适用范围被再度扩大。7月,中国政府还拟议推出新的国家网络身份认证系统。这种网络身份凭证表面上是自愿申请,实际将使国家机关在线上和线下追踪民众的能力更上层楼。
报告关注在2024年,中国发生大量言论受到审查的事例:
2024年1月,上海警方逮捕摄制2022年白纸抗议纪录片的导演陈品霖(网名Plato)。
9月,一名中国社会科学院顶尖经济学者在不公开的微信朋友圈批评习主席经济政策后,即告失踪。同在9月,北京警方以涉嫌“侵害英雄烈士名誉、荣誉罪”逮捕旅美艺术家高兟,其作品以批评已故中国领导人毛泽东而闻名。而这两个话题——中国经济政策和毛泽东遗祸直到不久前,都还能在中国公开讨论。
报告还批评中国政府将矛头指向流亡海外批评中国的人士和外国公民。著名X博主“李老师”表示,他在意大利侨居地遭到骚扰,他在中国境内的多位粉丝也被中国警方约谈。同时,多位境外异议人士被判刑。如台湾社运人士杨智渊被以“分裂国家罪”判刑9年;已归化澳大利亚的作家杨恒被中国当局以“间谍罪”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逮捕、拘留和骚扰各种“非法”宗教团体
报告提到,中国政府只允许人民在经批准场所从事五种官方认可的宗教活动,并持续控制教职任命、出版、财务和宗教院校申设。
警方逮捕、拘留和骚扰各种“非法”宗教团体——包括拒绝加入官方教会的天主教和基督教信徒团体(或称“家庭教会”)——的领袖和成员,并干扰其和平活动。2024全年,许多这类人士遭罗织罪名起诉和定罪。7月,仁爱归正教会长老张春雷被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和 “诈骗罪”判刑5年。中国政府还持续将某些信仰团体归类为“邪教”,特别是法轮功,并对其成员施加骚扰、任意监禁和酷刑。
人权捍卫者遭强迫失踪,女性和性别认同权利者受阻
报告指出,中国人权捍卫者的境遇堪忧。2月,女权人士李翘楚因发声抗议其伴侣兼维权伙伴许志永的监禁条件,遭判刑近4年。由于她从2021年就被逮捕关押,2024年8月刑满出狱。同年10月,许志永为狱中不人道待遇进行绝食抗议。
5月,当局释放了因报道新冠疫情坐牢4年的公民记者张展。但8月底,当局再次将她拘留,并于11月以“寻衅滋事罪”正式逮捕。
6月,因推动 #MeToo运动被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的女性主义记者黄雪琴和工运人士王建兵分别被判处5年和3年6个月徒刑。
10月,人权律师余文生和人权活动者许艳夫妇被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定罪,分别判处3年和21个月徒刑。他们是在2023年4月前往会见欧洲联盟访华团途中,被警方带走拘留的。
报告还指出,中国持续下降的生育率促使政府放弃限制生育政策,转而劝导女性结婚及以有碍性别平等的方式回归“传统美德”。但在单身女性争取生殖权利的“徐枣枣(化名)争取冻存卵子案”中,二审却遭北京法院驳回。
此外,不断升级的镇压还导致中国的LGBT空间和倡议团体纷遭关闭。1月,微博审查跨性别名人金星在网上照片和视频显示,她手持一面写着“LOVE IS LOVE(爱即是爱),爱与性别无关”的彩虹旗。中国仅存的少数几家女同性恋酒吧之一Roxie于6月歇业,原因指向官方压力。
香港制定“国安条例”
报告还指出,继2020年港区国家安全法之后,3月香港政府再制定《维护国家安全条例》(国安条例),将和平活动列为刑事犯罪,扩张警察权力,并取代殖民时代煽动法,将煽动罪最高刑期从2年提高到7年。
国安条例生效实施后,多名人士被逮捕并判刑。如5月以通过网络发表纪念1989年六四屠杀的帖文6人,包括已在狱中服刑的知名社运人士邹幸彤,他们被以“煽动罪”被判刑从10到14个月不等;5月,14名社运人士和前香港立法会议员“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名成立,另有31名被告提前认罪。11月,香港法院将这45人判处4年2个月至10年不等徒刑。
报告指出,香港的出版和言论自由进一步倒退。 《苹果日报》创办人黎智英的国安罪审判,自2023年12月开始仍在持续进行。 9月,已停办的《立场新闻》两名编辑以“煽动罪”分别被判刑21个月和11个月。5月,高等法院裁定港府对2019年抗争歌曲《愿荣光归香港》申请禁制令。10月,香港当局疑似封锁部分香港网路用户连接设在美国的线上杂志《如水》。
少数民族仍被任意拘禁并遭虐待
报告指出,在西藏和新疆,中国政府持续严格控制信息,并以镇压回应公众对各项议题的关切。当局任意拘禁和酷刑、大规模监控、强迫劳动、文化和宗教迫害以及拆散家庭。
2月至3月,四川省德格县数百名僧人和村民据报因抗议水电站工程将淹没多座古刹和藏族村庄而被拘捕。
5月,中共中央政法委书记陈文清表示,中国政府将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坚持依法严打暴恐犯罪”并“推进反恐维稳法治化、常态化”。在这波严打行动中,估计约有50万人未经正当程序被判处重刑,包括热依拉・达吾提、古丽仙・阿巴斯、帕尔哈提・吐尔逊等 。此外,被以莫须有的“分裂国家罪”判处终身监禁的著名维吾尔学者伊力哈木・土赫提已在狱中度过10年。
中国政府还修订新疆法规,以进一步收紧对宗教活动的控制,包括控制宗教场所的外观、数量、地点和规模,并规定宗教场所必须成为向民众宣传中国共产党价值观的培训基地。
愈来愈多其他研究也显示,维吾尔强迫劳动正在玷污全球多种产业,包括太阳能板、汽车、成衣、海产和矿物。
呼吁外国政府与之抗争
人权观察在报告中强调:习近平统治中国已逾十年,为力求集中控制而在全国各地加强镇压。中国不存在独立的公民社会,缺乏言论、结社、集会或宗教自由,人权捍卫者和其他被视为批评政府人士尽遭迫害。中国政府将文化和种族截然不同的西藏人和维吾尔人视为威胁,对他们实施特别严酷的镇压。数十万维吾尔人仍受监禁,成为中国政府在新疆危害人类罪行的一部分。中国政府还扼杀香港长期受保障的公民自由。外国政府明知中国政府人权纪录不断恶化,但并未就此与之对抗。
责编:何平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