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 夜话中南海:丑闻再现,火箭军反腐真的是"永远在路上"

自去年中共火箭军腐败窝案被“坊间传闻”开始,本专栏已经先后刊登了十多篇与之相关的分析报道文章。其中刊登于8月2日的《火箭军前腐后继案何时才能被"清零"?》一文介绍的是截止今年7月初的中共火箭军窝案的最新去向,是由在美资深政治异见人士,公民力量副主席韩连潮先生透露了原火箭军政委王家胜上将和现政工部主任张凤中中将近日被同步抄家、抄办公室的墙内传闻。

有援引连潮兄这则贴文的文章认为:韩先生没有表明“小道消息”的流出渠道,我们也无从查证,不知道这究竟是“谣言”,还是遥遥领先的预言。如果王家胜和张凤中被抄家、抄办公室,那就意味着这两人已经出事被抓了。

从那以后,涉及火箭军腐败窝案的丑闻至少又出现了两起。

一起是火箭军自曝己丑。中国军队采购网上月16日刊登3所大学“失信处理公告”。西安工业大学因“围标串标”,西安交通大学、西南交通大学因“串通投标”,均被禁止3年内参加火箭军范围采购活动的全部产品类别。上述3所大学被禁止参加采购的开始时间均为2024年8月16日,截止时间均为2027年8月16日。做出禁止采购决定的单位是火箭军后勤部采购供应局。

大外宣星岛日报据此发表消息并详细介绍说:这3所公立大学都与军工研发密切关联。公开资料显示,西安工业大学前身就是军工专校,是中国“兵工七子”之一,也是西北地区唯一一所兵工行业的公立大学,设有兵器科学与技术学院,相关军工专业包括光学工程、材料科学与工程、机械工程、控制科学与工程、兵器科学与技术等。

西安交通大学是中国教育部直属的全国重点大学,由教育部、陕西省与国家国防科技工业局共建,相关军工专业包括飞行器设计与工程、核工程与核技术等;今年才获得“全国高校政府采购十佳集体”的称号,如今却被踢出采购。

位于四川成都的西南交通大学,也是直属中国教育部的重点大学,是中国第一所工程教育高等学府,交通运输工程学科位居全国第一,设有航空航天学院。

星岛在这篇报道文章中还特别提醒:“2023年以来,解放军火箭军与装备采购部门沦为贪腐重灾区,包括前两任国防部长魏凤和、李尚福以及火箭军司令员李玉超、参谋长孙金明等高级将领,还有多名军工企业高层相继被查落马。”

本专栏上月初的《火箭军前腐后继案何时才能被"清零"?》一文还介绍了维基百科除了早有的“火箭军”词条,也还专设了“2023年中国火箭军腐败案”词条,开篇第一段是:2023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腐败案,简称火箭军案,即一系列涉及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中央军事委员会装备发展部和航天军工企业的腐败案件,也是中共二十大召开、习近平开始其第三个中共中央总书记和中央军委主席任期后,首宗涉及军方最高层的腐败案件。

笔者当时认为事实上不仅仅是“航天军工企业“,其他一些类型的军工企业其实也是这个腐败链中的不可或缺的一环,比如为火箭军提供导弹运载车辆等辅助装备的军工企业。

现在看来,相关高校则是这个腐败链中不可或缺的另一环。

去年7月26日,中共军委装备发展部曾发布公告,说是决定开展装备采购招标评审专家违规违纪清查整肃治理活动,要求举报军队装备采购招标评审活动中专家违规违纪问题线索。但仅仅局限于2017年10月以后,也就是现任军委副主席张又侠不再担任装备发展部部长之后。

而要求举报的重点查纠内容就是:该回避的不回避,为关系企业提供帮助,根据采购人暗示帮助指定企业中标,“打高分”,通过评审活动捞好处。

现在看来,火箭军自己的采购系统也是如此。但是,对火箭军自己的采购系统的“倒查”似乎没有时间限制,因为2017年10月之前的火箭军领导班子成员大都已经落马了。

近日围绕火箭军腐败窝案的后续信息之二就是被从火箭军副司令员位置上调到由习近平“总指挥”的军委联合作战指挥中心任副指挥员的李军中将被实名举报。相关报道的内容是: 9月6日,一位名叫周广伟的火箭军退役士官手持退役证,在其拍摄的实名举报视频中揭发李军中将的弟弟李宏(音)通过其妻子谢某承接火箭军及其它部队的生意,大肆敛财,并且还在部队中买官卖官,指挥部队军官为自己办事。

这位实名举报人列举出了李军胞弟李宏的主要犯罪内容是:通过自己的老婆谢某操控一家公司承接火箭军和相关联部队的生意,大肆敛财;李宏本人在火箭军内部涉及买官卖官,其中包括直招进入部队、干部调动升迁、战士跨兵种调动、违规参加军考等;李宏本人在没有一官半职的情况下,发展自己的势力,向领导干部打招呼,甚至直接指挥基层军官办事。李宏自诩手段高明,称自己是“借别人的势而不用别人的力”。

这位实名举报者还保证自己可以提供李宏夫妇控制的公司对其所在部队的收款凭证,合计金额696万元人民币。另外也还可以提供的证据是李宏收取了6万元进行战士跨兵种调动,违规参加军考。这6万元中的5万元是打给了李宏的老婆谢某;1万元当面送给李宏。

虽说是“实名举报”,但外界媒体在报道此事时都比较谨慎,均在报道文章末尾强调“无法获得证实”或“未能证实”。 而笔者则认为这位实名举报者之所以如此勇敢,也可能是已经得到了外界早已经报道过的李军也是火箭军窝案的被查对像之一,所以才相信趁此揭发一下李军胞弟的违法乱纪行为不但不会有危险,甚至还可能“立功受奖”----因为对习近平的军中反腐败提供了有力证据。

今年7月22日,笔者在本专栏的《三中全会人事 预料之中和预料之外》中介绍了去年10月13日姚诚先生在海外社交媒体X上发文的内容,说是刚得到消息,火箭军参谋长孙金明和副司令李传广在会议室一起被带走,加上已调任联合参谋部的副参谋长李军及前几年被降职的参谋长张军祥,共四个人同时被抓。此4人加上前司令李玉超均历任火箭军参谋长。此外,海军副司令冯丹宇(冯玉祥孙子,曾在总参装备任职)、南部战区海军司令鞠新春也被抓。

此后,虽然也有几家媒体转引了姚诚的如此说法,但均在标题或者内容中使用了一个“传”字,意即仅仅是“传闻”而已。

后续的故事是:姚诚发出如上所“传”的一个半月后,鞠新春及李传广的当届全国人大代表职务即与李玉超等人的代表资格被同时罢免。而后的中共二十届三中全会公报内容中“官方首次披露”的孙金明被开,又再次证明了姚诚先生“所言不虚”。

在此,笔者还是要继续强调:姚诚先生去年10月“传”出那份名单里,至今未被官方证实的那部分也不能被“证伪”。因为中共对因为各种原因落马的正战区级以下(包括正战区级)的解放军军官(无论现役还是已退役)的党纪、军纪处理结果,从来是本着能不对外公开就尽可能不对外公开的原则,不得已对外公开的只是正在担任着中央委员(候补委员)、全国人大代表及全国政协委员那一部分。因为没有办法回避。

至于李军则是应了那句“不是不报(导),时候未到“的老话。因为此人是二十届中纪委委员。所以,只要他已经或者将会被内部给予党纪和军纪处分,未来的二十届中纪委四次全会开过后,还是会以公报形式对外公开报导这一内容。这是有先例可循的。比如当年由王歧山当家的十八届中纪委,就在其五中全会的公报中宣称:“全会审议并通过了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关于申维辰、梁滨严重违纪问题的审查报告,确认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之前作出的给予申维辰、梁滨开除党籍处分的决定。”

说明一句,中共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被习近平拖到今年7月才开,但二十届中纪委的三中全会今年一月就已经开过了。所以二十届中纪委的四中全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明年年初才召开。

2020年5月25日,《北京日报》刊登记者高楼的文章《博士中将李军出任火箭军副司令》,说是李军中将已出任火箭军副司令一职。李军此前为火箭军参谋长,2019年6月晋升中将军衔。

《北京日报》的文章还详细介绍说:公开信息显示,李军出生于1963年9月,籍贯湖北公安,拥有战略学博士学位,曾任原二炮某基地参谋长、火箭军某基地司令员等职。2015年“9·3”抗战胜利日大阅兵时,李军是战略打击模块常规导弹第二方队的将军领队。该方队展示的是东风21D导弹,它是打击舰船目标的陆基弹道导弹,慑控范围广、攻击速度快、突防能力强,是我军海上非对称作战的“杀手锏”武器。

需要解释的是,因为站在导弹车上“接受习近平主席检阅”而走红的李军的家乡报纸曾报道过他是18岁高中未毕业就参军入伍,所以他的“战略学博士学位”,大概率是和习近平的“法学博士学位”一样,靠所谓“不脱产学习”得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博士中将副司令”站在一头“航母大杀器”上接受检阅,不但是令李军的家乡父老脸上有光,也会让习近平印象深刻。2017年4月18日,习近平接见新调整组建军级单位主官,并对各单位发布训令。被训完之后的李军被安排为火箭军军级单位代表向习近平表忠心。

事后,李军从当时的“军级单位” 部队长职位上晋升为副战区级的火箭军参谋长的时间应该是2018年3月或者稍早。墙内对军队高层人事动向报道一向较为及时而且准确的澎湃新闻,曾于2018年3月6日刊登《李传广任火箭军副司令员,李军接任火箭军参谋长》一文,说是记者从权威渠道获悉,原任火箭军参谋长的李传广中将已改任火箭军副司令员,原任火箭军某基地司令员的李军少将接任火箭军参谋长一职。另据中国人大网“代表信息”栏目最新信息显示,身为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的李军少将已佩戴副战区级资历章。

也就是说,李军在2015年底二炮部队由兵种升格军种故改名火箭军的当口,还只是副军级,不过当时已经是少将军衔。晋升正军级的时间最早也是2016年初或者之后。

2020年4月前后李军又改任火箭军副司令员的同时,在火箭军成立时才为被任命新调整组建的火箭军第63基地司令员的李玉超晋级,接替了火箭军参谋长一职。

说明一句,此时的李玉超已经是十九届中央候补委员。而当时的李军只是在十九大召开的次年成为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

关于李玉超从那之后为什么能够在火箭军系统如坐上火箭一样蹿升,留待本专栏的下篇文章与李传广等人的故事联系在一起分析。这里只向读者和听众们提醒一下, 中共火箭军建军以来的前三任司令员魏凤和、周亚宁、李玉超都已经被送进军事法庭的看守所了。与此同时,火箭军建军以来的先后5任参谋长,居然也是全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按时间顺序排列一下:自中共二炮改名火箭军后,首任参谋长是原二炮参谋长张军祥少将(2015年12月—2016年7月),二任是李传广中将(2016年7月—2017年),三任是李军中将(2017年—2020年),四任是李玉超中将(2020年—2022年)(升任火箭军司令员后晋升上将 ),五任是孙金明中将(2022年—2023)。

孙金明之后的火箭军第六任参谋长是否已经到位了呢?外界暂时还不得而知。但从习近平在李玉超落马之后只能在空军系统里选拔一个中将到火箭军去外行领导内行看,第六任火箭军参谋长被习近平宁可“专业不对口”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因为就跟戏文里的洪洞县一样,火箭军里也是没“好人” 了。

(本期节目由高新主持及播讲)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