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改赶走了和尚也拆毁了庙
暴露解放军内部深层问题
军队的山头团伙比想象中严重
依法治军偏向人治而非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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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您现在收听的是自由亚洲电台的「军事无禁区」栏目。我是栏目主持人亓乐义。这一集，我想谈谈解放军战力的问题，尤其是关注习近平推动国防与军队改革这几年的发展与成效。习近平的军改从中共十八大2012年11月起至2015年11月，这3年是筹备期，而全面实施军改是从2015年11月起至今，也有3年多时间。对其成效，习近平给予极高评价，说军改实现了「革命性重塑」。这个词，在其他改革领域没用过，可见习近平对军改非常自信。
其实，军改从毛泽东时代就开始了，历经邓小平、江泽民到习近平，内容从裁军到编制体制革新等等。我在这做了一个简单对比，由此衬托出习近平军改的不同之处。从裁军规模上说，毛泽东把550万大军裁减为400万；邓小平从400万大军裁到300万；江泽民从300万减到230万；习近平再从230万减为200万，这是数量缩减。
在领导管理体制方面，毛泽东把大军区从6个，增加到12个，最后加码到13个，显示他要稀释军权；邓小平则把11个大军区精简为7个，并一直延续到江泽民。习近平则不然，他把大军区制改为战区制，这是质的蜕变，把建军和备战的职能分割清楚，就是战区专职备战打仗、军种负责建军管理。在大军区制的时代，有关建军和备战的职能，大军区和各军种间的权责往往分不清楚。习近平把它厘清了。
在总部制方面，毛泽东从3总部增为8总部，后来又维持3总部体制，就是总参谋部、总政治部和总后勤部。邓小平延续3总部体制，但人员精简高达47%；江泽民1998年增加总装备部，形成4总部体制。习近平则不然，他一口气裁撤4总部，将其职能全部并入中央军委，成为军委的15个职能单位。有人形容，以前的改革只赶走和尚（冗员），不能拆庙（总部），习近平既赶走和尚，也拆了庙，出乎外界预料。所以，习近平军改的力度前所未有，性质上超出数量裁军，而朝向质量转型。这确实有助于战力提升。不过，习近平军改的最大特色是，把军权从战略决策到战役指挥，全部集中在中央军委，以及军委主席习近平自己身上。事权统一与集中，固然有好处，但强人一旦生病或不能视事，谁来接手？怎么接手？接手后怎么运转？在制度上没有明显界定。中共内部和军方也避谈，因为谈这个问题，容易被理解为居心不良。
习近平的军改大刀阔斧，有其积极的一面，同时也暴露解放军内部深层问题，就是军队高层出现小山头，他们无视于党中央，拉帮结派，买官卖官，军队成为私家军。如原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这两只军中大老虎的倒台是最突出的例子。我们来听听他们在法庭上的认罪自白……。好的。听完他们的自白，内容其实重在宣传，没有交代真实原因，就是他们根本无视于党中央，在军队成立独立王国。其内情，从2016年1月27日习近平在中央军委的一个民主生活会上的讲话，可以看清郭、徐贪腐集团背后的深层原因。习近平说，郭、徐的贪腐骇人听闻，但还不是问题的要害，要害是他们触犯政治底线，形成小山头和政治性很强的利益集团，造成5大危害：包括危害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军委主席负责制、军队选人用人制度、军队团结统一和部队的政治生态。
你想想，情况多么严重。可以说，中共以「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的根本原则已经荡然无存。在郭、徐2人担任军委副主席的10年任期内，整整扼杀解放军一代人的正常更新和汰换。元气不是短短几年可以恢复的。这就是治军出了大问题。所以，军队的战力，不能只看阅兵、演习、武器多少和其先进性与否，而是治军是否严明，如中国兵法所言：”节制之兵”，始能立于不败之地。特别是要看根据什么原则治军。
习近平靠反腐治军。他先后打掉郭伯雄、徐才厚等山头，2018年又严办原军委委员房峰辉和张阳。这4人曾掌管全军的作战训练和政治工作。这些头号军中首长贪腐横行，对党中央有贰心，军队的风气和战力可想而知。现在习近平一个个收拾了他们，把军权集中在自己身上。习说要”依法治军”，要求要有法治，但目前看来，这个法治更偏向人治色彩浓厚的”法制”，而不是真正依法行事的”法治”。”法制”的”制”部首是刀，法学界称之为刀制，虽有法律，本质上是人治；而”法治”的”治”部首是水，法学界称之为水治，是真正的依法行事。我们来听听知名文化学者易中天对什么是”法治中国”，提出深刻的见解……。由此看来，”法治中国”的主体是法，而不是人；同样的，”依法治军”的主体也应该是法，而不是人。如果”法治”不能确立，请问强人一旦生病或不能视事，权力运作要如何正常运转？
以上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一个真正的”依法治军”, 是不能因为领导人的个人强弱而在制度执行上出现偏差，尤其是军队的忠诚度方面，一切依法行事要比听党话来得更可靠而有所遵循。就这一点而言，习近平的军改还有更深层的问题有待克服和解决。
听众朋友们，您现在收听的是自由亚洲电台的「军事无禁区」栏目。我是栏目主持人亓乐义。谢谢大家收听。下次再会。
亓乐义(本节目主持人为长期关注两岸和印太军事安全事务的军事评论员，文章代表评论员个人观点及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