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 网络博弈:2021盘点:那些因言而获的罪……

各位听众,各位网友,新年到来之际,我们祝各位新年快乐!新年不论如何,平平安安、身体健康就是福。

新年伊始,先给大家回顾一下自由亚洲电台的历史和宗旨。

自由亚洲电台是1996年在美国国会授权下运作开播的。我们向中国、朝鲜、越南、柬埔寨、老挝和缅甸等国家提供不经审查的各国国内新闻,因为这些国家媒体环境较差,言论自由受限。

自由亚洲电台对中国广播的节目有括普通话、粤语、藏语和维吾尔语。我们通过短波广播、自由亚洲电台网站、美国推特、脸书和油管等网络社媒平台向中国听众和网友传播推广节目内容。

《网络博弈》是15分钟的广播音频节目。我们关注中国网络自由状况,特别是那些遭到中国封锁屏蔽的网络内容和那些因言获罪的案例。

在中国严格控制网络异议声音的情况下,在网络和社媒上发表与政府不同的观点,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因此被捕人士和他们的支持者往往会说,司法机关给他们指控的罪名是莫须有的罪名。

那么,2021年,中国那些因网络言论而入狱坐牢的人都以什么样的罪名被捕的?今天的节目为大家总结盘点。

寻衅滋事罪
中国的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最早在2013年曾作司法解释,将利用网络辱骂、恐吓他人和散布虚假信息的行为纳入"寻衅滋事罪"范围内,初犯可判处五年以下徒刑。中国2015年新公布的《网络安全法》草案重申了这样的条款。"寻衅滋事罪"是中国几年来常见的跟网络言论有关的治罪名称。

2021年,中国公民记者张展在上海女子监狱中度过了她“寻衅滋事罪”4年刑期的第一年。张展2020年初因为在美国油管网上报道武汉新冠疫情封城情况、批评当局处理疫情不力而被捕入狱。由于张展在狱中绝食抗争,她已成为中国最受国际舆论关注的追求言论自由的代表人物。旅居欧洲的维护人权义工、张展关注组发起人之一王剑虹女士在接受我们的《网络博弈》采访时表示,张展是为了报道疫情真相被捕,而这场疫情成为世界性灾难。

2021年中国网友因网络言论被以“寻衅滋事罪”拘捕的另一个案例是河南周口市扶沟县的陈少天。陈少天网名为“天哥”,他在2020年3月至2021年1月期间,在美国推特网上发表了50条手机自拍视频针砭时事,包括对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涉及中美关系的言辞发表看法。

天哥2021年3月被以“寻衅滋事”罪判一年零两个月。河南司法机关指控他 “炒作中国国内热敏感事件,攻击政治体制,侮辱丑化国家工作人员,严重损坏国家形象,危害国家利益”。澳大利亚华人学者邱岳首博士和这位河南的“天哥”是社媒上认识的朋友。邱岳首博士在接受《网络博弈》节目采访时说,天哥的网络评论,可能引起国宝不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2021年另一个被指控“寻衅滋事”的案例是广州异议人士王爱忠。2021年中国网络言论自由继续收紧,异议人士遭受严厉打压,王爱忠是为数不多的坚持在推特网上发声、并愿意接受外媒采访的中国异议人士之一。

王爱忠2021年5月28号被广州警方拘捕,他的妻子王贺楠告诉外界,王爱忠是因为在网上发声和接受外媒采访而遭受政治迫害。

异议人士王爱忠。(推特图片)
异议人士王爱忠。(推特图片)

被捕前,王爱忠在遭到中国封禁的美国推特网上对敏感话题常有议论。比如他曾说,中国的躺平主义,无非是一些人对这个已经没有上升空间的社会一种无奈的调侃而已。他也曾转发《纽约时报》中文网有关美国总统拜登下令调查新冠病毒起源的消息。2021年3月24号我们的《网络博弈》节目播出过对王爱忠的专访,他谈到了他在中国社媒上无法发声,有一种社会性死亡的感觉。

王贺楠2021年岁末在推特视频中呼吁广州市天河区看守所不要剥夺王爱忠与外界通信的权利。

2021年被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判刑的、获得国际舆论关注的案子还有北京端点星网站义工陈玫、蔡伟两位青年义工的案例。他们是2020年4月在北京被拘捕,因为他们创办的端点星网站把在中国网络和社媒上删除的大约600篇文章做了保存备份,包括大量跟新冠疫情有关的文章。北京朝阳区司法机关指控他们创办的网络平台有不实信息、侮辱国家领导人、给国家领导和国家形象造成负面影响。

2021年8月13日,陈玫、蔡伟两人被判刑1年3个月时,羁押期抵服刑期,所以两人获释。陈玫的哥哥、现在法国巴黎大学学习的陈堃先生接受我们《网络博弈》节目专访时表示,这两位年轻人没有罪,寻衅滋事是可笑的罪名。

非法经营罪
2021年1月7号,中国舆论监督网创办人李新德被以"非法经营罪"在江苏判5年徒刑。同时,李新德的儿子李超被以同样罪名被判1年刑期。李新德在中国从事网络反腐、舆论监督近20年,有"中国舆论监督第一人"之称,最轰动的反腐案例是山东济宁市副市长李信因为李新德网上发布的下跪照片而落马被查办。他2003年创立的中国舆论监督网曾多次被封,这次被以经济罪名被治罪,颇受国际舆论关注。认识李新德的江苏独立时事评论人士昝爱宗先生在接受《网络博弈》节目采访时表示,李新德可能是遭到打击报复。

侮辱英烈罪
去年中国有多人因在网上对有关英烈的新闻发表质疑或负面评论,而被以"涉嫌侵害英雄烈士荣誉"的罪名拘捕。

我们《网络博弈》节目去年3月10号报道,南京记者出身的“辣笔小球”即仇子明因微博评论中国解放军在中印边境冲突伤亡事件就被以这样的罪名拘捕。

去年因同样罪名被捕、另一个比仇子明更知名的中国媒体人是罗昌平。罗昌平曾任《新京报》深度报道部主编、《财经》杂志副主编。他近年创办网站,成为企业家。罗昌平10月7号因在微博上评论长津湖战役被控涉嫌“侮辱英烈罪”,锒铛入狱。

以这样的名义对网络言论治罪,令很多人感到匪夷所思。有多年新闻经验的昝爱宗认为,如果把法律问题政治化,就很可怕。

煽动颠覆和颠覆国家政权罪

异见诗人王藏(本名王玉文) 和妻子王丽(本名王利芹)。(推特截图)
异见诗人王藏(本名王玉文) 和妻子王丽(本名王利芹)。(推特截图)

2020年五六月间,云南异议诗人、人权捍卫者王藏和他的妻子王利芹相继在云南楚雄被捕,双双被控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

2021年12月中旬,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中级法院对王藏夫妇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进行闭门审理。自由亚洲电台得到的消息是,王藏的公开言论、诗歌文章和行为艺术,包括他2014年声援香港雨伞运动和去年谴责当局防疫不力的言论,都被云南司法机关当作指控他们夫妇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的罪证。目前并未宣判。

王臧的朋友、北京艺术家王鹏在接受《网络博弈》节目采访时曾表示,王臧写的诗可能不符合官方口味。

中国狱中另一个跟颠覆国家政权罪有关的特别引人关注的案例是原北京海淀区人大代表、宪政法律专家许志永博士。许志永这次入狱是在2020年2月,关押在山东省临沂市临沭县看守所。他的罪名先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后来又改为“颠覆国家政权罪”。

现在旅居美国的滕彪博士曾在北京和许志永一起在北大读法学博士、并共同倡导新公民运动。他认为,许志永在网上发公开信敦促习近平退位,应该是导致他此次入狱的直接原因之一,但是他并没有犯罪。

串谋勾结外国或者境外势力危害国家安全
在香港,去年6月,壹传媒行政总裁张剑虹、前《苹果日报》总编辑罗伟光等6位高管和1位前主笔被捕,他们被香港警方指控涉嫌"串谋勾结外国或者境外势力危害国家安全"。

这一指控显然和2019年开始的香港反送中运动和香港新国安法有关。

旅居美国的中国作家、杂文家、前北京娱乐信报副总编辑凌沧洲先生在接受《网络博弈》节目采访时认为,香港发生的事情好比1949年的上海,香港的新闻自由不搞得和内地一样,可能不会告一段落。

好的,听众朋友,感谢你过去一年收听《网络博弈》节目。今天的节目里,我们为大家回顾了过去一年的《网络博弈》节目关注的一些跟网络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有关的案例,寻衅滋事、侮辱英烈罪、非法经营罪、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显然,这些案例不过是中国文字狱的冰山一角。

欢迎大家在网上转推《网络博弈》节目声音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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