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本周末《闲话上海》截稿时,民族主义煽情大片【战狼2】的票房,已经飙升到40亿!
人眼可畏!
无怪乎网上谣传商业娱乐片祖师爷冯小刚观影后的揉眼之言:“我是越来越看不懂大陆的电影市场了。”
请张伟国先生为我们大家点几滴眼药水。
【读报补丁】
《战狼2》破30亿,如何理性看待爱国热情和民族主义?万维博客 凌风
在肯定中国“走出去”的趋势同时,一些评论者更关注中国在国际政治格局中面临的种种困境。如郭松民便认为,尽管战狼系列以“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为口号,电影却有意无意地回避了国家的语境,以“孤胆英雄”来打下中国海外利益受到侵犯的局面。这种回避,恰恰凸显了当下的国际困局:当下世界秩序,实际以美国为核心,以其依赖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所建立的世界霸权为框架——这就是为什么在面临境外利益受侵的问题时,中国既无法积极涉入该国政局,也难以动用军事力量保护中国在该国利益:撤侨、放弃中国在该国利益,成了影片和现实中中国的共同选择。
《战狼2》:民族主义的意淫,还是国产大片的崛起? 【鲜有废客】
宣扬爱国主义,或名曰:主旋律电影,当然是电影可以表达的领域,《拯救大兵瑞恩》便是好莱坞对于美国主旋律的高度赞歌。而前不久的《血战钢锯岭》,更是用美国新教精神加上爱国情愫,将一枚“爱国不必杀敌,亦可救命”的理念挥洒在电影的每个角落。然而,《战狼2》在每一个桥段都说上:“只有我们中国才能救你”,或者“我们中国不像以前那样了”,这样的做法是否高明,应该不言而喻。
换句话说,《战狼2》的缺陷在于它:太急了,急得等不了电影的故事从容铺垫,让两段动作片之间的感情戏可以缓一点、深刻点,它便急不可耐得要宣扬一番“中国强大”的言论。
中国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现实,电影可以反映,但是没必要扯着嗓子喊,那样的做法只会降低电影的格调。
从黄飞鸿到战狼,中国民族主义情绪的转变 【东方头条】
中国的功夫电影自李小龙在《精武门》里一脚踢碎“东亚病夫”的牌匾之后,始终难以走出民族主义情绪的套路。后来大部分的港片或者国产电影,只要涉及功夫和动作方面的,都离不开“打洋人”这个步骤。从李连杰的黄飞鸿系列,到后面的精武门系列,再到甄子丹的叶问系列,每一部片子无不以“打败洋人”为荣。有些编剧甚至不惜歪曲史实,也要杜撰这么一段打戏,来证明“中国功夫”天下第一。
这实际上是“民族主义情绪”在主导。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不断受到列强压迫和侵略,在一百多年的动乱时期里,许多浸在骨子里的东西需要得到释放,整个民族的情绪在这种电影里得到了宣泄。不过,《叶问3》的“扑街”,以及近年很少再出现“民族英雄打败洋人”的题材电影,也说明这种情绪正在转变。
从打败“洋鬼子”到走出国门展示实力,群众对这种行为的喝彩,其内在跳动的情绪是没有太大区别的。“侮辱我我可以忍,但侮辱中国武术就不行”与“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这样的口号多少有些类似。这种民族主义情绪的好坏没有定论,但它确实能够引起当代国人的共鸣和自豪。就像我们每年花费这么多财力和物力去培养运动员,只为让他们在国际赛事上揽获金牌,耀我国威一样。
以前“民族英雄”系列电影火热时,大家都在讨论,是否可以“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地体现大国崛起,毕竟这种情绪的另一种诠释便是自卑过后极力想要挽回颜面。但是很显然,在当下这种社会环境里,许多东西就像这个国家的发展速度,充斥了荷尔蒙,注射了鸡血,很难平静下来。
而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民族英雄式”的电影不会有太多,更多的应该是像《战狼》这种既能体现综合作战,又有个人发挥空间的军事或动作题材电影。很多人希望吴京扮演的冷锋可以成为中国的“美国队长”,不过美国式的超级英雄已将视野超出地球走向宇宙了。当有一天我们自己的“民族英雄”也能跳出“自强不息”成为世界公民保卫地球时,这种情绪便或许会稍微得到控制,也代表我们真正成为了世界强国。
这样的“英雄”并非没有,《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就是其中一个。这样的强国时代,也正是盛唐时期所体现出来的风范。
不会让电影的品质在爱国民众的心里更进一步。
☯ 铜锣湾书局 ☯
《十年一梦》
徐景贤
朗读之七十五
王洪文亲自打来电话
当然,马天水的这些背后 表现和心理活动,邓小平并不知这。他们两个人的观点,实际上上南辕北彻,背道而驰。邓小平对马天水与“四人帮”之间的关系,是估计不足的,他想趁着陪外宾 到上海的机会,对这个他在文化大革命以前就熟悉的老干部做做工作,也算是一种“挖墙脚”,想要把马天水从“四人帮”的营垒里分化出来,争取过去。但是,邓 小平万万没有想到,这次行动给他带来了十分麻烦的后果。
一九七五年六月十二日、是邓小平陪同菲律哲贵宾从北京抵逹上海访问的日子。六月十一日深夜,马天水办公室内红色保密电话机的铃声响了,电话是王洪文从北京亲自打来的。
“马老吗?明天邓要陪外宾到上海,他可能会找你谈话,你要有所准备……”
“他要找我谈什么呀?你看我怎么准备……”马人水有些着慌,因为他对邓小平此行的目的确实不了解,中央政治局发生过什么事他也不知道,所以想从王洪文那儿摸到一些底细,以便确定自己的态度。
“反正你准备下学习毛主席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材料,着重介绍上海的经验,向他作口头汇报就是了,其它的事不要多谈……”,王洪文避问马天水所要打听的敏感问题,只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好的……那我准备一下……”马天水迟疑地挂断了电话。王洪文的事先警告,使这匹“识途老马”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邓小平找马天水密谈
六月十二日,邓小平果然到达上海。傍晚时分,刚把陪同了一天的外宾送走,邓小平就叫秘书打电话通知马天水,要他到瑞金花园邓的住处去一次。
在客厅里,灯火通明,宾主就座,服务员端来了茶水,就退了出去,沙发上只剩下邓和马两个人。马天水先寒暄了几句,问候邓小平的健康状况。接着,邓小平开了腔:“马老哪,你们最近在抓什么?……”
“我们,重点在抓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学习,把它提到网上来,树了几个典型……”马天水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
可是,邓小平对此没有多少兴趣,听了片刻,就不耐烦地打断马天水的话: “马老哪,我们都是老同志了,有些情况应该跟你通通气……最近,毛主席对有人批经验主义很生气,专门有一个批示,你知道吗?”
“我知道……”
“噢,知道啦,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这个……”马天水猝不及防,来不及编造,只好如实奉告,“是新华社上海分社的同志……到北京去开会传回来的。”
“你想过没有?他们要批的经验主义,中央的代表人物是谁?各省市的代表人物又是谁?”邓小平两眼盯住马天水的脸,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再发展下去他们就要揪人啰”邓小平的四川口音把“揪”字"说得很重,马天水吓了一跳。
“这……我倒不知道……“马天水听邓小平越讲越露骨、只好故意装傻。
“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你在上海主持工作,对这种大事要注意了邓小平侧身看看马天水,向他进一步交底“他们搞批林批孔,‘三箭齐发’。有的人还讲:批林批孔是十一次路线斗争的开始。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听说过没有?是毛主席拨正了批林批孔的方向噢!”
马天水心跳不止,他想:这又是讲的江青呀!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江青在批林批孔初期说过关于十一次路线斗争的话。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邓小平不但直指张、姚,而且把江青也牵出来了。马天水下定决心,紧闭嘴巴,絶不表态。
“现在报纸上老是批‘唯生产力论’,谁还敢抓生产呀?还有,把什么都说成是资产阶级法权,真是荒唐,缺乏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常识。多劳多得是应该的嘛,也叫资产阶级法权,这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站得着脚吗?对社会主义建设有什么好处?你有没有想一想……”
“上海批了林彪、陈伯达的‘唯生产力论’,生产还是上去了……”马天水不便正面反对,只是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句。
邓小平朝旁边茶几上的烟缸里弹了弹烟灰,转了一个话题,故意问马天水: “你在北京有没有老熟人啊?”
“熟人很多……”马天水一时摸不着头脑。
“先念同志、余秋里同志你熟吧?”邓小平继续问
“我跟他们可熟了……”马天水还是猜不透邓小平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以后你到北京,可以找他们……也可以直接到我家去,找我谈嘛!”邓小平终于把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
“吓,原来他是要我直接去找他,不要我去找春桥、文元和洪文,我能这样做吗?”马天水毕竟是有着长期斗争经历的人,他立即明白了邓小平的意思,可是他心里想的口里就是不表态。
“唔……我跟先念同志很熟,过去在经济工作方面有事也经常找他的”马天水采取含含糊糊、“顾左右而言他”的办法,把最核心的问题回避了过去。
邓小平和马天水的个别谈话,到此结束。
姚文元说今年下半年要出点事
马天水告辞主人出来,天色已经昏黑。他脸色苍白,出了一身冷汗,连头上帽子的边沿,都是湿漉漉的。他乘上轿车返回康平路市委大院,独自一人在小礼堂的地毯上来回转圈子,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他不断捉摸着这次谈话的含意,又不断思量着自己的态度和‘对策’。
思忖了许久,他终于找了 我和王秀珍两个人,把邓小平和他个别谈话的情况和盘托出。他把过程详细地谈了谈,情绪显得非常激动,声音都有些发抖: "邓的讲话可成问题啦!完全是文 化大革命前跟刘少奇一起的那一套……他还攻撃江靑同志呐,什么'批林批孔是十一次路线斗争的开始',我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江青同志……"马天水越说越气 愤,连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我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讲,他就对我不满意,这么晚了,连晚饭都没有留我吃,我只好饿着肚子回来……"
“唷,马老,当心你的糖尿病发作。”王秀珍关切地说。
“他这次来,是有目的 的,就是想来做上海的工作的。他不找你们,就找我这样的老干部。他说他知道王秀珍,过去当过劳动模范,现在是工人造反派;他说对老徐也很熟悉,是市委机关 造反的。所以他不找你们,只找我,谁晓得我的立场很坚定,他拉不过去的‘挖墙脚’没有挖成!他没有想到我这样的老干部,居然不跟着他走……”马天水说到这 里,又得意起来,用他的习惯动作摇起了经常带着的黑折扇。
“马老,邓小平对你估计错误……”我当面替他鼓劲。
“上次文元同志讲,今年下半年要出点事,我一直在想究竟会有什么事。”马天水想起了几个月前姚文元的预言,“现在看来,要出事恐怕就出在邓小平身上。他还要我直接去找他,想得倒美,我才不去呢……
“我要报告中央!”马天水急着想写报告,“告他拉拢人,搞非组织活动,要挖上海的墙脚……”
过了几天,也就是一九七五年的七月上旬,姚文元到上海,住在兴国路招待所。马天水马上赶去,密报了邓小平和他个别谈话的详细情况。
姚文元听了神情凝重,沉吟了半晌,一字一句地说:“我早就说过今年下半年要出点事情……马老,你顶得对!对错误的东西就得顶!”
姚文元一回到北京,马上把情况通给了张春桥和王洪文。
七月下旬,王洪文来到了上海,住在东湖路七号招待所,马天水又赶了去。王洪文已经知道了全部情况,但仍要马天水详细复述一遍,听完以后,王洪文赞扬说:“马老顶住了,顶得好!……有人说什么毛主席批评了我们几个,全是造謡,这些谣言,是冲着文化大革命来的!”
马天水向王洪文请示下一步怎么办。王洪文叮嘱说不要急,看看再说。
批邓的“重磅炮弹”
过了一段时期,到了一九 七五年年底,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中央政治局开会把邓小平“右倾翻案”的问题提出来了。马天水接受王洪文的布置,把邓小平和他个别谈话的内容,作了详细的回 忆,他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和秘书老房一起整理了一份原始纪录,然后一字一句地读给我和王秀珍听、让我们补充、修订,最后,形成了一份完整的邓小平与马天 水谈话记录,自送王洪文。
王洪文拿到这份纪录,立即报送毛泽东,同时作了批语:“印发政治局各同志”作为批邓的重要材料。
王洪文兴奋地告诉马天水:“马老,你及时送来了‘重磅炮弹’!我批给政治局了,在会上当着邓的面读了一下,春桥同志,文元同志和我连续向他开火,批得邓没话可说……”
―九七六年二月,中央把各省、市、自治区的负责人找到北京,召开批邓打招呼会议。会议由华国峰主持,传达了毛主席关于“批判党内资产阶级”的十二条指示,上海去参加会议的是马天水,我和王秀珍等人。
会议刚开始的第二天晚 上,张春桥就专门来到京西宾馆马天水住的套间里,给马天水等人鼓励打气,张春桥说:“你们在上海时,气很大,到了北京怎么就没有气了?我看了会议演示文稿 上你们的发言,对邓似乎都恨不起来。……这是路线斗争,为什么狠不起来呢?邓的社会基础很大,要恨得起来,你老马也没有气了,邓不是对你‘策反’吗?为什 么在会上不讲昵?”
经过张春桥的鼓励,马天水就像一个打足了气的皮球,在当天晚上的会议上就跳起来发言,义愤填膺,连揭带批,端出了邓小平对他进行“策反”的全过程,痛骂邓小平搞非组织活动,“挖墙脚”,分裂党。
会议秘书处有专人做了记录,第二天把马天水发言登上了会议演示文稿。马天水的发言确实气儿大,火力猛,上纲上线,而且现身说法,有根有据,给了邓小平致命的一击。
马天水的这次发言,使张春桥感到很满意。
批邓打招呼会议结束以前的一个下午,张春桥把马天水、我和王秀珍三个人找到钓鱼台,在他住处的二楼会客室里作了一次密谈。
张春桥那天的情绪很好,一反平时严肃的样子,轻松地抽着烟,微笑着说: “上次洪文到上海大概已经给你们吹过风了,中央考虑把老马调到北京,负责国家计委的工作,老马走后,由谁主持上海的工作,请你们考虑一下……”
大家都很清楚,过去的几 届国务院部委负责人中,凡是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一职,都是由国务院副总理兼的。李富春、余秋里副总理,都兼遇国家计委主任。所以,这次马天水要是当上国家 计委主任,以后在国务院领导人选上要另作安排,是不言而喻的。马天水听了张春桥的一番话,急忙表态:“我不行的,我不行的……”张春桥在烟灰缸里用力掐灭 了烟头,干脆地说:“这件事中央已经定了!”
马天水疯了
一九七六年四月,在天安门事件中,邓小平被撤销了党内外一切职务,而马天水,因为揭发邓小平有功,眼看就要戴上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计委主任的“桂冠”了。
可是,六月毛泽东病重,九月毛泽东逝世,十月“四人帮”被隔离审查,马天水的“荣升”之梦破灭了。
揭批“四人帮”揭到了马天水头上,可是他还是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在上海的一次批斗大会之前,他以自己的老到的经验教训劝慰和告诫我和王秀珍说: "这是路线斗争,检查时态度要好,帽子要大,内容要空……我有文化大革命被打倒的经验,不久就会站出来的。”
但是,这一次马天水彻底失算了,他再也“站”不出来了。
一九七七年初,马天水被停职审查。
在中国共产党的十一大政治报告中,马天水被宣布为“四人帮”死党。
一九七八年,马天水被开除党籍,并以反革命罪遭到正式逮捕。
这一下马天水怎么也想不通,他疯了。
一九八二年,上海市司法部门宣布:“江青反革命集团在上海的重要案犯马天水,在关押期间,于一九七八年患反应性精神病,丧失供述、申辩能力,经司法医学鉴定属实。上海市公安局依法中止预审,待病愈后再予以追究。”
马天水被送到了精神病医 院。在治病期间,他叨念着上海闵行的电机厂、汽轮机厂、重型机器厂,牵挂着吴泾的热电厂、金山的石化总厂……在神智清醒的时刻,他一再要求分配工作,一再 要求回到工业战线,他说“让我出出主意、做做顾问也好”:一九八八年十一月十五日,马天水死于上海颛桥精神病医院,时年七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