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本专栏的上篇文章《习近平与赵乐际之间的私人情谊》中,对比了习近平和赵乐际的早期政坛经历,介绍了他们两人的父亲在陕西期间的革命情谊,目的就是向读者和听众们证明,本人也是所谓“红二代”出身的赵乐际之所以能够成为习皇的宠臣,被提拔到政治局常委兼中纪委书记的正国级高位,因素之一是赵乐际的政坛履历原本“资深”,因素之二就是赵乐际不但具有和习近平一样的“红色基因”,政治可靠是与生俱来,而且他们两个的革命情谊都是从他们的父辈那里继承下来的。
而赵乐际的父亲与习近平的父亲之间当年的革命情谊,已经在习近平登基之后的这些年里,陆续被中共官方出版物披露出来,比如习近平父亲习仲勋当年在陕北的随扈之一刘端棻的儿子,就在自己的《往事悠悠忆习老》一文中突出介绍了“(赵乐际的父亲)赵喜民社长也是一位老同志,新中国初期他曾在西北人民革命大学工作,他也是习老的老下级”。
去年初笔者在本专栏曾发表一篇《魏民洲在商洛时与赵乐际胞弟赵乐秦情同手足》。文中介绍在赵乐际成为习近平的左膀右臂之后,有外界媒体为习近平如此依重赵乐际一定要找出什么“合乎情理”的解释,怀着为赵乐际找寻出更强硬之红色家庭背景的意愿,从中共政权上一代的陕籍高官到找出一个赵寿山来与赵乐际匹配。
那位赵寿山的“赵家”五百年前与赵乐际的“赵家”祖上是否真是“一家”无从查考,但如果只根据公开资料考证,外界关于赵寿山是赵乐际堂祖父的说法从籍贯上考评就无法印证,至于包括中国大陆一些网站贴吧上都或有出现的赵乐际是“前青海省政府主席,陕西省省长赵寿山次子”的胡乱猜测,更是令人哭笑不得。却原来赵寿山只有一个女儿叫赵铭锦,一个儿子叫赵元介,这都是在公开的回忆文章中随手可以查找到的。
再者,赵寿山是前一个世纪末生人,出生于1894年,他的长子赵元介生下长女的时间是1940年,也就是说,赵寿山的长孙女只比赵乐际的父亲赵喜民小七岁,而比赵乐际年长17岁,据此推算下来,1957年出生的赵乐际充其量能够排进赵寿山的孙辈。更何况1957年时的赵寿山已经是73岁高龄了。
至于最早把赵寿山“纠正”成赵乐际堂祖父的一家香港媒体,是在查证了赵乐际的生父肯定是前青海日报副社长兼总编辑赵喜民的前提下,依据赵寿山的陕西籍贯和中共建政之初曾任青海省政府主席的推测出来的,殊不知从公开媒体上随手都可以查找到赵寿山的籍贯是陕西户县,而赵喜民的籍贯是陕西西安市。虽然这个户县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已经从原来的咸阳行署划归为西安市的郊区县,但赵喜民的祖籍是西安市,与户县不是一回事,而赵寿山在自己母亲去世时一定要厚葬在自己祖籍的户县境内,都是有公开资料可以证实的。
至于赵寿山的青海省政府主席职务,就任期间是1950至1952年,而赵喜民从西安到前苏联,又从前苏联回国到青海工作的开始时间是1956年,结束时间是1981年。期间和“文革”前一年即已经去世的赵寿山根本没有职务上的交集。总之,关于赵寿山与赵乐际的亲缘关系的主观臆测,完全没有可信度。
但赵乐际在青海省的政治发迹过程中,还真是得益于一位赵姓的省政府和省委负责人,那就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先后担任过青海省政府,青海省政协和青海省委一把手的赵海峰。
接着我们本专栏上篇文章的内容,赵乐际的父亲赵喜民说起来是在中共建政之初被从当时在西北局主政的习近平的父亲习仲勋手下,转移至当时的团中央负责人胡耀邦手下的……。
这就是为什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时任青海省委书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的胡耀邦团中央老部下的梁步庭,为什么会对因为身体原因请求调回陕西老家的赵喜民出手相助,而且还从此热情关切赵喜民的长子,主动要求继续留在艰苦地区工作的赵乐际。
当时的赵乐际才刚二十四岁,又有北京大学的毕业证书,虽然只是个工农兵学员,但当时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也就是七七届本科生还没有毕业,所以回到青海的北大工农兵学员的赵乐际,可以说比留在北京的清华工农兵学员习近平更是“香饽饽”。
二零一四年九月,中国大陆的官方媒体 《新闻周刊》曾刊登《第三梯队”名单建立前后:中共起用一代新人》。文中回顾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文革结束后,平反的老干部复归岗位,干部队伍老化,知识结构陈旧。当年,国家机关、党群、企事业各级领导干部81万人,其中大专文化程度只占6%,72%以上是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干部制度改革,成为当务之急。
1980年8月,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邓小平提出干部要“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提拔使用要“制度化”。
1981年5月,陈云在杭州写了《提拔培养中青年干部是当务之急》一文,分送邓小平、胡耀邦和时任中组部部长宋任穷,提出要“成千上万地提拔培养中青年干部”。他建议,在中组部成立青年干部局,负责选拔、培养青年干部。
当年7月2日,各省、直辖市、自治区党委书记被召集起来,讨论陈云的文章。陈云以李鹏被破格越级提拔为水电部长之事为例,再次强调了提拔中青年干部的重要性。邓小平赞同此意见,将提拔年轻干部称为一场“对体制的革命”:说是“这场革命不搞,让老人、病人挡住比较年轻、有干劲、有能力的人的路,不只是四个现代化没有希望,甚至于要涉及到亡党亡国的问题,可能要亡党亡国。”
当时的青海省委第一书记梁步庭也奉昭进京,与会过程中向主持会议的胡耀邦汇报了赵乐际的父亲赵喜民已经如愿调回陕西老家,胡耀邦甚慰。
日后,梁步庭离开青海到山东任职之前,时年二十六岁的赵乐际即已经官拜正处级,是当时青海省境内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习近平虽然也是在同一年被明确为正县(处)的,但他习近平此时已经三十岁了。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赵乐际则开始直接得益于梁步庭的继任,也是赵乐际的父亲在青海时期的故交之一,赵海峰。
这位赵海峰是河北饶阳人。祖上应该和祖籍陕西西安的赵乐际没有关系。中共建政之初,这位赵海峰是彭德怀和习仲勋统帅的第一野战军的部下,打下青海之后赵海峰就被就地转业,被任命为乐都县委书记。
相比年轻他十多岁,中共建政前夜才“参加革命”的赵喜民,赵海峰居属于“三八式老干部”,赵喜民在苏联留学回国,志愿到青海艰苦地区工作之后,因为党报业务与“文革”前先辗转多个青海省政府厅局,与正副职负责人的赵海峰过从甚密。
从一九六二年开始,这位赵海峰在青海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和境内的柴达木工委任党政领导职务多年,一九七七年开始任青海省委常委兼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和副省长,继而任分管组织工作的书记(相当于日后的副书记)。期间,赵喜民到海西州出任副州长,就是他赵海峰推荐的。
当年在青海省委和省政府工作的一位"老同志"日后回忆说,如果喜民同志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要求调回陕西,海峰书记那一任上,他赵喜民肯定会被提拔成省领导的,当时才五十多岁的喜民同志可能会成为那一届的省委常委兼宣传部长,也可能会是管文化教育的副省长。
赵海峰是从1977年7月开始步入省部级领导行列的,先是以中共青海省委常委兼青海省计委主任、党组书记,几个月之后 便成青海省革委会副主任和日后的青海省副省长。
从一九七八年四月开始他又成为中共青海省委书记兼青海省政协副主席。当时设有第一书记和第二书记,所以那段时间的省委书记相当于日后的省委副书记。
1982年底,赵海峰接替调任山东的梁步庭的青海省委一把手职务 。但此职务只担任了两年时间,即改任了中共青海省顾问委员会主任。
梁步庭与赵海峰的交接期间,时年二十六岁的赵乐际已经被提升到青海省商业厅政治处副主任兼厅团委书记,官至正处级。
需要指出的是,赵乐际是从此前的青海省商业学校教务科副科长,也就是副科级位置上越过正科级和副处级,直接跃升至正处级的。
赵海峰被迫离开青海之前,赵乐际已经又被提升为青海省商业厅副厅长和厅党委副书记。
这里说赵海峰“被迫”离开青海, 是因为他当年六十二时即被免去青海省委书记职务是“受了处分”,起因是在青海省发生的一起“官官相护,草菅人命”招致中央直接出手……。
简单叙述起来就是一九七九年二月,青海省内的中共“三八式老干部”之一,时任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分管保卫工作的杨国英之子,西宁某工厂工人杨小民持刀故意杀人案被一审判处死刑后,省委领导们官官相护,硬是将死刑改判为死缓。死者家属鸣冤至央级报纸驻西宁记者站,决心伸张正义的记者一纸“内参”将这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特大冤案”捅到中央,惊动胡耀邦,薄一波,直到邓小平……。
最后的结果是青海方面奉中央之命,将说起来也和赵乐际一样是青海地方“红二代”出身的杨小民“改判”回死刑,立即执行。宣布枪决杨小民的公审大会当天,西宁市万人空巷,黎民百姓欢呼雀跃,放鞭炮庆祝。
与此同时,因为邓小平在内部会议亲自为此案作了指示,赵海峰被免去省委书记职务,退居二线任省顾问委员会主任。
接下来,在中央有关部门继续深究青海省委的组织责任过程中,赵海峰的省顾问委员会主任职务也被免去。在家赋闲近两年时间才被安排为全国政协常委。
不过,虽然杨小民杀人案是邓小平亲自督办的“钦案”,但赵海峰的青海省委书记继任,居然是他赵海峰一手提拔起来的尹克升。而这个尹克升,也是所谓的“老青海”,即中共建政之初即开始在青海工作的干部。在此期间,这个尹克升与赵乐际的父亲赵喜民也有很不错的私人情谊。我们本专栏上篇文章中介绍 过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那次赵喜民等人,在青海和西藏边境接驾胡耀邦的过程中,尹克升也参与其中。在海西州的地方志也能够查到赵喜民与尹克升两人的职务交集。
这个尹克升担任青海省委书记长达十一年零八个月,期间把赵乐际一步步从副厅长提拔到正厅长,再提拔至副省长。
一九九七年三月,伊克升奉调北京,临走之前的最后一项人事安排就是将赵乐际再次提拔为青海省委副书记兼任西宁市委书记。
接下来的内容,留待下篇文章继续向读者和听众们介绍 。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