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夜话中南海:形形色色的贵州女贪官(一)

今年8月底,我们本专栏发表了《贵州的穷山恶水如何养肥了那么多的贪官污吏?》,说的是贪官多的抓不完的贵州省,同届政协副主席就落马了三个,即李再勇、周建琨再加陈晏。而在他们之前还落马了一个贵州省的政协主席王富玉。再加上从陈敏尔到孙志刚再到谌贻琴这连续三届贵州省委书记任职期间陆续培养和提拔起来的近百名贵州正、副厅局(地市)贪官,贵州官场的大塌方无疑比当年山西省官场的塌方程度更甚。

而相比于当年的山西省官场,贵州官场上的贪官群有一个特点就是女性贪官,特别是少数民族出身的女贪官占比突出。

我们知道,中共建政史上第二个女省委书记出身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就是来自贵州的白族女性谌贻琴。

此女当年高中毕业后赶上了“上山下乡”运动的尾巴,以“知青“身份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在贵州省委党校里当历史老师。1993年,因其“青年知识分子里的少数民族女党员”的“先天优势”被就地提拔为处长,两年后即升任副校长(副厅局级),然后又花了10年时间即官至正省级。而前年中共召开二十大之前,她之所以能够被习近平纳入新一届“党和国家领导人”名单,同样也是因为兼具女性和少数民族这两个“先天优势”。

而当年和这个谌贻琴前后脚进入贵州政坛,而后又陆续落马的女贪官们,也大多是少数民族出身。

一个简单的逻辑就是,中共各级组织部门,特别是像贵州这样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的党委组织部门在选拔干部时,一定要考虑女性干部和少数民族干部的占比。而提拔一个少数民族女性的话,就是“一举两得”。

先介绍一个与谌贻琴同龄,正厅局级的苗族女贪官向红琼博士。特别称她为“博士”,是因为她的从学士到硕士再到博士的三级学历均不是“注水”,都是全日制。而且她“从政”之前一直都是从事自己所学专业的科研和教学工作,已是贵州大学农学院植保系副主任,副教授职称。

说起来,贵州大学的党政一把手只是正厅局级,而它下属的农学院最多也就是副厅局级,农学院的下属系的副主任,最多也就是副县(处)级。而这位向红琼却能够在2002年6月被从贵州大学农学院植保系副主任位置上直接调升六盘水市副市长。

我们知道,六盘水市是贵州的地级市之一,所以当时的向红琼等于是从副处级(或者正科级?)跳升至厅局级。笔者无从考证当年的六盘水市为何会如此“不拘一格降人才”,只知道当时的六盘水市市长是廖少华,此人已于2013年在贵州省委常委兼遵义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落马,2015年1月被以受贿和滥用职权罪判处有期徒刑16年。

法庭起诉书中说这位廖少华“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巨额贿赂”,不知这项罪名下的具体犯罪内容里是否包括他在担任六盘水市市长期间的“卖官鬻爵”。不过廖少华落马前已经官至正厅局级的向红琼当时完全没有受到自己从政之后的第一个顶头上司落马的影响,先后担任过黔南州州长,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主任、党组书记等职务,2018年转任贵州省政协民族与宗教委员会主任的二线职务, 2022年1月卸任,2个月后被查。

今年7月4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刊文《践悟丨旗帜鲜明讲政治 不折不扣抓落实》。文章点名向红琼,特别介绍了她在被抓之前“将违纪违法钱款收了退、退了又收…..”的奇特受贿经历。

令人唏嘘的是,这位少数民族女性博士州长如今竟然是一家三姐弟全被抓去坐牢。

今年8月13日,墙内的上官新闻刊登《女贪官1家3人坐牢!她痛哭忏悔:有几个家庭如此悲惨?》一文,还原了向红琼在贵州省纪委反贪纪录片里的哭诉内容:“我的违法犯罪,也对家庭是一种严重的伤害,没有带好头。如果我弟找我帮忙,我站稳脚跟,一点都不肯帮的话,他也不会坐牢。怎么处理我都可以,但是一家三个人去坐牢是什么意义?我自己没有当好大姐,我又去利用我妹,我的家人也在我违法犯罪的阴影笼罩下惨不忍睹……。我也问苍天有几个家庭如此的悲惨、极端?”

这段哭诉内容,到底是在向“组织上”忏悔,还是抗议呢?

其实,这位苗族出身的女贪官的全部犯罪内容就是在黔南州州长任上的3年时间里敛财3259万,而且其中1487万余元是被法庭裁定为“尚未实际获得”。另外,检察院的起诉书和法院的判决书里也裁定她“到案后如实供述罪行,主动交代办案机关尚未掌握的大部分受贿事实,受贿所得已全部查扣在案,自愿认罪认罚……”,所以也只被判了12年的有期徒刑。

有道是,贪官多得抓不完的贵州省里,近些年来仅这一个黔南州就已经有了包括向红琼在内的三任州长先后落马。其中之一是向红琼在这个职务上的前任,也是苗族出身的李月成,之二就是在这个州的州长岗位上落马的布依族女贪官钟阳。

说明一句,这个黔南州是苗族和布依族自治州,所以历任州长无论男女,都必须是苗族或者布依族。不过,钟阳本人不是贵州当地,而是江西籍的布依族。

在贵州省纪委的反贪专题片中出镜的向红琼也还向“组织上”忏悔说:“我作为政府的‘班长’,最后是‘两面派’,在台上讲廉政,讲党风廉政建设‘一岗双责’,我在我们班子成员分工的时候也强调,每个分工的副州长,都要对你那一块的党风廉政建设负总责,但是自己在下面却搞腐败……,我的班子也有两个成员出问题,今天想起来,自己没有起到好的榜样作用。”

向红琼这里说的“班子的两个成员”之一,应该还不是我们下面所要介绍的,曾被当地党媒夸赞为“70后美女州长”的布依族女贪官钟阳。因为当初钟阳被从省会调任黔南州副州长前向红琼已经被调回省会。也就是说,日后升任州长的钟阳与向红琼之间还隔着另外一任州长。

虽然都是曾担任过黔南州州长的少数民族女贪官,但无论是在贵州省内省外还是海内海外,这位钟阳比向红琼的知名度可是大得多的多。不久前,几家大外宣都曾以《贵州52岁落马女贪官 网传与58名男下属有染 男宠轮番上》为标题,介绍了钟阳在所有女性贪官中的“与众不同”。

笔者经过一番查证,发现这个58的数字确能从墙内严肃媒体里找到出处。网易等墙内媒体早在钟阳被官宣落马之初就曾这样描述过她:看她的容颜皮肤,哪像52岁的大妈,说42岁甚至32岁都有人信。细心的人还发现,她每次穿衣几乎不重样,优雅端庄,回回给人以新鲜感。

有贵州的地方网媒曾扒出了钟阳靠美色上位的主要两段经历。第一个色诱对像是他在担任贵阳市团委副书记时期的顶头上司刘文新。此公任贵阳团市委书记时,钟阳刚刚被从团委组织部长位置上提拔为副书记,两人一正一副共事3年。

日后刘文新任贵阳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市长期间,钟阳先后任贵阳息烽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贵阳国家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贵阳花溪区委书记等职,依然是刘文新下属。

刘文新老家在江西萍乡。因为“江西老俵”这层关系,刘、钟二人相识之初就走得格外近,后来更上一层楼,发展为比“老俵”更加亲密的关系。

我们在过去的相关文章中大致介绍过这个刘文新,他在贵州地方担任过的最高职位是黔西南州委书记 ,2022年3月被当时的贵州省委书记谌贻琴安排为贵州省委政法委副书记。7个月后就被宣布接受调查。如若不然,谌贻琴原本给他设计的上升路线就是在省政法委副书记位置上过度一段时间即可以向中组部建议提拔他为省委常委兼省政法委书记。

刘文新被开除党籍和公职的纪委通报中说他“道德败坏,生活极其腐化堕落,大搞权色、钱色交易,长期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嫖娼、赌博;玩物丧志、痴迷刀具……”.。而钟阳就是这段内容里的“他人”之一。

刘文新的落马时间是2022年10月26日,钟阳被从她的州长办公室里带走的时间是2023年4月18日。所以从时间线上看,钟阳是被刘文新出卖的可能性最大。理由是钟阳职务晋升途中“攀附”的另外一位“官场贵人”李再勇被纪委人员带走调查的时间只比钟阳早了22天。那么假设李再勇进去的第二天就专捡中纪委办案人员最感兴趣的故事说,先把他和刘文新“共享一妇”的故事讲述出来,中纪委指示贵州纪委着手调查钟阳也是需要一到几个月的过程的。

墙内网易的报道文章里还有这样一段描述:刘文新深耕官场多年,“指点迷津” 、“美言引荐” 、“曲线促成”乃至“亲手提携”,应该都是有一手的。钟阳近水楼台,怎能错过,那样都对不起这个“缘分”。 她知道自己优势在哪,“扣子解得越多,回报率越高”,只要豁得出去,就可能所向披靡。 尝到甜头后,自然想靠一靠更大的树,这就是李再勇。

作为李再勇来讲,从乡镇基层一路干上来,什么没见过,也算久经考验的,一般的“糖衣炮弹”没感觉,但偏偏在钟阳面前就硬是没扛住。这也说明,钟阳的魅力非同小可。

钟阳是1994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共青团贵阳市委工作的,从那以后一直到2018年底被升任黔南州副州长,期间没有离开过贵阳官场。而李再勇则是从2011年至2013年间担任过两年半时间的贵阳市长。2017年1月以贵州省委常委身份接掌省委秘书长要职,当年8月改任贵阳市委书记。此时钟阳的职务是贵阳国家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仍还是正处级。但一年多后就被李再勇以省委常委身份推荐晋升副厅局级了。

我们夜话中南海专栏过去的文章里已经详细介绍过这个谌贻琴担任贵州省长期间的第一副手李再勇,已经因为受贿和滥用职权两罪被判处死缓,没有像孙志刚一样被附加终身监禁的理由就是“到案后如实供述罪行,主动交代办案机关尚未掌握的绝大部分受贿事实;滥用职权具有自首情节;检举他人犯罪行为,经查证属实,具有重大立功表现“。而此前中纪委开除李再勇党籍的通报中则有他”道德败坏,追求低级趣味“等内容。

墙内相关介绍文章还描述说:上面刘文新和李再勇两位“贵人”,只是知情人透露一二,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贵人”,目前不得而知。也有人表示,钟阳在当地官场是女神般的存在,不少人为之心驰神往,说只有一两个应该是小看她了。耐人寻味的是,上述三人落马也是前后脚……,不知是不是商量好了,“今生今世一起走”。

无论是与刘文新还是与李再勇,都是她钟阳以色易权。而她掌权之后便开始了以权易(男)色,而且疯狂无比。一篇标题为《贵州美女州长钟阳:捷径上位与黑白人生》的文章披露说:随着地位越来越高,钟阳越来越看到“权力变现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也就不“宁静”、不“淡泊”了。虽然钟阳涉及哪些具体问题尚未公布,但知情人讲,无外乎“权钱色”三个字。

“权钱色”三位一体,少了哪一项都是缺憾。钟阳是讲究完美、追求极致的人,自然要在“三位联动”上下功夫。老相好口味有点单一,哪有年轻的、新鲜的提神!据称,她前前后后包养了58个帅哥猛男,包包里常备计生用品,随时准备派上用场。真的是,“谁说女子不如儿男”!

听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夜话中南海节目就播讲到这里。其余几位贵州女贪官的奇葩故事以及“布依族美女州长”钟阳故事的后续,都是我们本专栏下篇文章的内容。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