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届全国政协的党内副主席们(高新)

本专栏的上篇文章中已经介绍了中共政权的所谓党和国家领导人有两级之分,一九九二年的十四大之后所有政治局常委都是一级,二级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副国级包括了全部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以及在政治局和书记处内没有名分的国务院国务委员、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全国政协副主席、最高法院院长和最高检察长。其中的政协副主席虽然从来都是被外界看成政治摆设,但对于那些未能或者说差点儿就能跻身中央政治局委员或中央书记处书记的正省部级官员来说,如果能够退而求其次,被安排出任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准保也会发自内心地唱出“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习总书记亲”。其感激之情绝对更甚于前两天刚刚被习总书记亲自送上年货的那几十位贫苦农民们。在中共政权等级森严的官本位制度下,如果说正省部级和副省部级之间的待遇区别不是特别明显的话,党和国家领导人与省部级领导人之间的待遇差别那可就大了去了,不但自己终身受禄,而且福及家人和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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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些年里,全国政协除了被外界讽刺为鼓掌机器和政治花瓶之外,其共产党“元老院”的政治功能也是被外界,甚至被中共党内一些有识之士强烈诟病的特色之一。但事实上随着中共政权的元老政治结束之后,为了体现政协和人大都不是“二线”岗位,这两个机构的党内副主席和副委员长也都在年龄限制上与党内干部退休制度同步了。从前几天才公布的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名单中看,目前的十一届全国政协的所有党内副主席中除了十八大上当选中央书记处书记的中央统战部长杜青林,王刚、廖晖、白立忱、陈奎元、李兆焯、钱运录、孙家正、李金华、郑万通、邓朴方等十人均都因为年龄原因不再继任。此其一。

其二,因为年届六十五岁而不能继任中央(候补)委员的一小批人虽然还可以再担任一届全国人大常委或者全国政协常委,但邓小平时代形成的从中央政治局退位之后再出任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或者全国人大常委的惯例已经被打破。从前几天才公布的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名单中可以看出,在十八大上因为“三上四下”(即除内定的党和领导人候选人之外,年满六十四岁者均不得新任或连任中央委员)的年龄原因而未能继任中央委员的周小川、邓楠等均进入了新一届政协系统,但因为年龄原因在十八大上退出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的所有人等,没有一个被安排进新一届全国政协。但是,这并不等于是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名额会因此减少或者说中共党内副主席的名额会因此减少,而是如今的中共高层已经把过去都是由党内退位元老占用的党内副主席名额用来对在新任政治局委员和书记处书记的比选过程中不幸落败者进行政治安慰。前述十个肯定不再继任者空出的名额将由谁来顶替,愚以为已经可以分析出个八九不离十。

在本专栏的《中南海里的“仇将恩报”》一文中已经向读者和听众们介绍了有一位太子党圈子内的人士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坚信未来几个月时间里太子党圈子内至少会有两件大事证明他的所言不虚,一是陈云之子陈元会在三月召开的“两会”期间被习近平推荐出任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二是薄熙来会从习近平手上拿到“免死牌”。现在看来,由当年的党内二号元老陈云的儿子陈元接替当年的党内一号元老邓小平的儿子邓朴方的政协副主席职务已成定局。这就叫利益均沾。毛泽东时代结束之后担任过党内实际上的最高和次高职务者仅有邓、陈二人的牌位有资格被供奉进毛氏大墓,所以陈云的后代也应该比照邓小平的后代获得同等政治犒赏并不出人意料。另外,在十八届一中全会上未被安排连任中央书记处书记的令计划明摆着是要踏着其中办主任前辈王刚的政治足迹,而且按照他的年龄,可以在政协副主席位置上连任两届。十年后才与习近平和李克 强等人一起退休。

至于白立忱和李兆焯两人空出的席次,因为分别代表了回族和壮族两个少数民族,所以已循天朝旧制,分别安排了这两个自治区的党委副书记兼政府主席王正伟和马飚进入十二届政协委员名单候命。这里顺便说一句,中共政权自邓小平时代开始之后,所有少数民族自治区的本民族党员干部只能出任党内副职兼行政一把手,党的一把手则必须由中央派去的汉族干部充任。但因为这几个自治区的本民族出身的行政一把手日后基本上都可以升任党和国家领导人----或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或是全国政协副主席,所以他们对共产党政权事实上的对少数民族干部的政治上的不信任也假装没感觉。

除去刚刚分析的四人,其余的党内副主席名额肯定都会被分配给现职的正省部级干部。已经入选十二届政协委员中共界别名单的三名在任省委书记,即河南省委书记卢展功、河北省委书记张庆黎和江西省委书记苏荣毫无疑问都是新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候选人。中共十八大召开之前,在酝酿十八届中央政治局新任委员和书记处新任书记的过程中,此三人都曾进入初选名单,无奈僧多粥少,在比选过程中均因各种原因败下阵来。如今安排他们出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无疑是从政治安慰的角度考虑的。

在即将退位的十一届政协副主席中,一九四三年出生的李金华曾是十五和十六届中央委员,二零零七年召开中共十七大时他因年满六十四岁未再继任中央委员,但在次年三月被安排为政协副主席后,其审计长的位置也得以继续保留。比他年轻五岁的周小川十之八九也会被依例安排。需要强调的是,十八大上的周小川并未象外界所传说的是落选中央委员,而是事先即已经被安排好了不再继任中央委员同时以继续担任央行行长的身份候任全国政协副主席。财经系统的党内负责干部与周小川同样成为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候选人的还有现任中华全国供销合作总社理事会主任李成玉,此公是李克强当年在河南省长的继任人,二零零二年十月不幸落选十六届中委,李克强很为他抱屈,二零零八年李克强出任国务院常务副总理后即提名李成玉出任现职,目的就是为日后出任全国政协副主席铺路。

出现在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共界别名单中的十八届中央委员、在位正部长级干部还有中联部长王家瑞和中共中央直属机关工委常务副书记孟学农。前者因为是中联部和全国政协的外事工作已经密不可分,同时中联部长成为政协副主席等于是将中联部的规格提升至与中央统战部平级;后者因为从政数十年来一贯廉洁奉公却因责任事故而一再仕途受挫,党内从江泽民到胡锦涛都曾为他私下抱屈,所以也应该给一个全国政协副主席的职务作为政治补偿。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