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人民日報出版社出版的書,名為《農民為什麼離開土地》,書背副題為“如何拯救農業”。主編是朱啟臻及趙晨鳴。前者是現任中國農業大學農民問題研究所所長,被指長期從事“三農”的問題研究工作,曾主持國家和省部級研究項目二十多項;至於趙晨鳴曾任職的工作則較為有趣,他先後從事建築、房地產及農業與農業電子商務,更被出版商形容為致力於”為耕者謀利、為食者造福”。但是,二人有著兼同的背景,就是同樣在農村長大,對土地的感受跟純粹在中國城市裏長大的人截然不同。
正因為二人有著這樣的背景,耗費了三年時間走訪了超過十個省市,到訪超過二十個村莊跟農民直接對話後,撰寫而成的這本三十萬文字的書,我相信已令不少聽眾感到有興趣了。
全書分為五章,第一章主題為“好好學習,一定要離開農村”、第二章“真不知道以後誰來種地”、第三章主題為“我們將來吃什麼?”、第四章是“農村和農民能消滅嗎?”而最後一章亦是整本書的正副命題,就是“農民為什麼離開土地”。
作者在書中羅列了眾多農民、農民工、農民子女等的訪問錄,年齡則由年長以致年青都有,各自訴說自己的故事,但是,主題仍與農業有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两句說話,自小孩子開始讀書識字時,由父母以致學校老師都會不斷的唸著這两句話,讓孩子明白這個世界上有農夫這職業,知曉他們的工種辛苦等,但是,倘追問傳授這句話的成年人“農夫如何辛苦?”我猜不少人會頓時感到語塞。
書有這段文字“那天早上三時多,我媽把我叫醒,給了我一個水壺,三個饅頭,一根大蔥和一袋鹹菜,然後吃了點早飯,坐著牛車去南山,天還沒亮呢。我在朦朧中開始了一天的勞作,由於不會做農活,一壟地還沒割完,手上已經磨起了兩個大水泡。...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仿佛要刺穿人的皮膚、肌肉、骨骼,然後將人體內部的所有器官燒毀。...一天的工作結束時,已是晚上十一時,回到家,身體都快散了。”有這經驗的年青人,很快便往城市裏去工作,變成農民工。
其實好似這名在黑龍江長大,父母都是農民的青年,在中國很多,他們亦都先後經驗同樣的勞累而轉往城市打工,冀望可透過不用那麼苦,兼又可賺多點錢的工作來維生。因此,農民工在城市累積的人數以致他們再延續的下一代等衍生戶藉及福利問題,已令中國中央政府感到頭痛。
農民不離鄉別井又是否代表他們不怕辛苦?答案當然不是,在山東省臨沂務農的楊女士直接地講,種地的苦是筆墨難以形容,不過,更無奈的是,她指,沒有離開土地的原因是沒有生意頭腦或沒有其他技能謀生。
其實,她的答案正正反映現時中國的農業仍然停滯在“傳統農業”的運作,除了靠人力外,科技的使用以致市場營運的基本知識完全欠奉。
“農民不是需要讀書,他們需要的是一些技術人員來指導,如農藥或價格定位等,就是需要技術人員指導。關鍵是我們這群農民都不敢於跟老闆談,而那些黑心的老闆又老是騙這些老闆。”
在《農民為什麼離開土地》瞄準這問題的關鍵,講出農民離開土地的原因除了付出與收入不相稱之餘,更有社會地位不高的原因,故此,作者引用日本及韓國政府如何扶助當地農民,協助振興農業,以它們作為例證望中央政府倣效。
不過,農民當下最感急迫的問題,書的作者卻未有提到。
“老百姓最信任的是村委會,但是,這些村委會的小幹部又騙百姓,所以,我感覺到現在的百姓無依無靠,他們就好似綿羊,你遇上好幹部,他叫你怎做就怎做,遇上壞幹部,他要你怎做,你同樣怎做,就是沒有反抗的意識。現代的農民老百姓就知道怎麼是好,但不敢說一句壞,最低層的百姓就是這樣的心態。”
其實,農民對一個國家、社會以致每一個人的生存,尤為重要,但是,若不尊重這工種,沒有完整計劃協助及振興農業,又欠缺公平、公正兼公開的政府部門處理農民的申訴,烏坎村的事件只恐怕不斷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