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科學突飛猛進,人類駕馭自己生命以至大自然的力量亦大大提升。但儘管科學昌明,宗教對思索人生的價值從未減退,宗教信仰對改變生命以至社會更是不容忽視。本書作者通過兩位傳道人的生平經歷和思想言行,不迂腐說教,也不憤世嫉俗,只以現代人的眼光,寫出他們的信念,及由這些信念所主宰的人生。
本書的構思是源於作者受其猶太教法師所托,替他離世後撰寫訃文。作者為寫好訃文,不負所托,八年來不時探訪這位年過八旬的老法師Albert Lewis,好好了解他的信仰和生活。與此同時,作者為露宿者籌辦支援服務,在底特律結識了一位基督教牧師Henry Covington。他本是十誡犯盡的流氓,曾經滄海而大徹大悟,改過自新,轉而牧民傳道,為社會基層服務。兩位牧者,一位為信仰貢獻大半生,一位身世傳奇,使作者動念,為他們記下生命的點滴,讓讀者看到信仰的力量。
對於宗教,作者並無系統論述,也沒有理論或口號,而是首先記敍兩位祭司的生平,從生活中尋找他們的信仰,也從他們的信仰洞悉其人生。作者筆下的猶太教法師Albert,平易近人,坦誠老實。他飽歷幼女早逝之痛,也曾使其信仰備受考驗。為何世上好人要受到如此惡劣對待?他不諱言自己不知道,也明言為此詛咒上主的安排。不過,在他看來,沒信仰的人更慘,遇上極大的不幸,只能有冤無路訴,無語問蒼天。
書中不少對話,都是宗教討論的嚴肅題材。例如:怎樣知道神的存在?信仰代表什麼?為何生在世上?為何恐懼死亡?又何謂幸福?不同宗教可有高下優劣之分?但作者不是要標榜Albert的答話有多別緻,而是讓讀者看到什麼人在說什麼話。
過去五十多年,Albert一直胼手胝足,從一而終,只侍奉一個教堂,由起初服務數十住戶,逐步擴大到過千家庭。他除了每項儀式、每次講道都一絲不苟,每時每刻都在努力工作,一個電話一句問候一點服務,不分教友與否,他都悉力以赴,只為灌注愛心,加強社群成員的聯繫和信任。退休以後,他沒有移居他方享清福,卻退居二線繼續工作,直到生命的最後階段。
老祭司安貧樂道、盡忠職守,他心目中的幸福亦樸實無華,不外是滿足和感恩──為你所擁有的、所得到的愛以及神所賜予的一切感到滿足歡欣,而人生在世,就是盡力施予他人,榮耀和感謝上主。他畢生的努力,就是這點信仰的最佳見證。Albert又認為,人之怕死,既因為不知身後如何,也害怕自己湮沒無聞,但他深信,只要活出信仰,遺愛人間,而自己的信仰又能一代又一代薪火相傳,人的肉體走了,信念卻是隔代相通,活力充盈,與後世同在。
相比Albert,牧師Henry的信仰道路就崎嶇曲折得多。他由無惡不作的罪犯走過來,一念之轉,以信仰的力量,洗心革面,義無反顧,變成任勞任怨的人民忠僕。這種傳奇人生,也成為信仰的最佳見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信仰就是力量。
基於偏見,作者起初對Henry也是半信半疑,及後親身觀察他對信眾的付出,並且多方打聽他的言行事蹟,才逐漸信服,委托他辦理露宿者支援計劃。Henry認為他的勞苦付出,不是為了換取他日的永生,而是盡力而為,報答上主給他救贖的機會,在離開塵土之前,為世上帶來更多的幸福。能夠做到的話,也再一次證明,只要心有信念,便能鼓動人心,改變社會。
作者筆下這兩位傳道人,身體力行,老實做人,活出信仰,讓我們感到宗教信仰絕非遙不可及,而是完滿人生不可少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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